定国公府的管家脚步飞快地走到府门内停下,缓了缓气息,才不紧不慢的迈着脚步出来。
掩饰不住急切的目光落在顾义脸上,又怕自己失态的快速移开,声音隐着压制不住的激动,“公子,府里请吧。”
看门人忙出来接过顾义和小四手里的缰绳,顾义抬脚,随着管家走进府内。
府内,一砖一木,和府外看到的一样,处处透着华丽,只是这华丽中又透着说不出的悲凉。
管家一路低着头,唯恐自己的情绪外漏出来,直至到了单独的会客厅前,才抬起头,“公子现在这里等候,我马上派人去喊国公爷。”
顾义微微颔首,走进屋内,小四守在门口,管家返身出去,喊了一个机灵的小厮,“你骑马去喊国公爷,就说他的故人之子来了京城拜见他。”
小厮去了后院马厩,牵出马,从侧门出去,一路急奔去了吏部,后日就是会考了,吏部的大小官员都在忙碌着。
小厮找到国公爷,恭声禀报,“老爷,府里来了您的故人之子拜见。”
众人闻言,谁也没有当回事,马上就要会试,凡是跟家里沾点亲带点故的有考子的,都纷纷上门拜见,他们家里也不例外。
“知道了。”
国公爷声音平静,说完,起身,“今日差不多没事了,我先回去。”
“国公爷慢走”
定国公出了吏部,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上了马车上,吩咐车夫,“赶快一点儿。”
车夫扬起马鞭,马车飞奔起来。
国公爷扶着小窗户的手有些发抖,平生第二次觉得这条走了无数遍的路有些漫长,漫长到他都要抑制不住的激动,跳下马车跑回去。
马车好不容易停下,定国公稳了稳心神,从马车上下来,迈着如往常一样的脚步进了府。可,还是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老爷”
管家迎上来。
“人呢”
“在里”
话没说完,眼前已经没了定国公的身影。
定国公走到门前,大力推开,随着门撞在去墙上砰的一声响,他的目光也落在了顾义脸上。
“霄儿”
顾义走上前跪下,“霄儿拜见外祖父。”
定国公大手落在他的脸上,看着这张和自己逝去多年的女儿相象的面容,老泪横流,“十多年了,外祖父终于见到你了。”
顾义也红了眼眶,“霄儿不孝,这么多年让外祖父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快起来。”
管家红着眼睛把门关上,和小四一左一右守在门口。
定国公扶顾义起来,让他坐下,好好的仔细地端详着,半晌,话还没出口,声音已经哽咽,“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乡野之间很是自在,霄儿过的不苦,倒是外祖父,比画像上苍老很多,这么多年在京中的日子一定不好过,是霄儿拖累您了。”
“说什么傻话,若不是外祖父无能,当年没能护住你母亲,你也不至于沦落到乡下去,外祖父愧对你母亲。”
门外,管家仰头看天,让眼泪倒流回去。
好久以后,定国公情绪才稳定下来,“霄儿,你怎么突然来了京城。”
这么多年,怕顾义被找到,定国公一直没有跟他联系过,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顾义先把宋宛月救了自己,自己缠着和她定亲的事说了。
“胡闹”
定国公听完,训斥了他一句,“婚姻大事,岂能儿戏更何况还是个乡野女子,与你根本没有助益。听外祖父的话,回去把亲退了,无论以前给过什么,咱们都不要了,就当是补偿。”
“别的事我都可以依着外祖父,唯独这件事不可以。外祖父,我自小便知道自己身负血海深仇,一直孤独前行,唯有月儿,是我前行中的一道光,照亮了所有黑暗的地方,我无法舍弃她。”
“你”
定国公克制住自己微怒的情绪,“既然你如此在乎她,你就应该能想到倘若有一天,也许会给他们带来灭门之灾。”
“不会”
顾义说的斩钉截铁。
看着他坚定的神色,定国公心中一瞬间闪过许多情绪,有欣慰的,有酸楚的,更有带着恨意的。
“既然你如此有把握,外祖父便不管了,说说你为了何事来京城”
“月儿的大哥叫宋思,他是去年清平府的解元,这次会试,如果不出意外,定然是榜上有名。”
“霄儿的意思是让外祖父再助他一把”
“我想让外祖父想法将瑶儿表姐许配给他。”
定国公愣住。
“我刚才说宋思榜上有名,其实是保守的说法,依他的学问很可能夺得会元,参加殿试。”
定国公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他可能被六公主招为驸马。”
顾义点头,“外祖父相信我,宋思不仅学识渊博,待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