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林不安的心情被宋宛月这夸张的动作冲散,却依旧没有放开许氏的手。
许氏也被逗笑。
马车内沉闷的气氛一下被冲散。
宋宛月坐去许氏一边,挽住她的胳膊,“娘,您跟我说说,当初怎么就看上我爹了呢”
宋林听出她的话音之音,瞪她,“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
“就是啊”
宋宛月抬手比划了一下,“您看您,又黑又没钱,也不是多俊俏。”
宋林气得作势要打她,许氏笑着拦住,“你爹啊,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宋宛月兴奋催促,“娘,您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当年”
许氏笑着开口,说了三个字后顿了一顿,脸上的笑意也退去了一些,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事,又似乎是没有。
“当年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没了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我茫然的很,也害怕的很,不知道该去哪儿,幸亏那时我身上还有几件值钱的首饰,我便拿去当铺里当了,找了一间客栈住下,让伙计去帮着询问县城里有没有失踪的人,一直过了很久,都没有任何消息,我当首饰的钱也花完了,被店家赶了出来,流落到了街头。不料,被几个地痞盯上,光天化日之下对我动手动脚,周围的人没一个伸出援手,只有你爹挺身而出,将我救了出来,又将身上所有的钱给了我。”
“所以您就感动了,以身相许被我爹捡了个大便宜。”
宋林脸都黑了。
许氏哭笑不得的戳了宋宛月脑门一下,“哪有这么说你爹的。”
宋宛月笑嘻嘻的挽紧了她的胳膊。
等他们几人到了家门口,宋树几人也刚回来,牛车还停在门口,正在往家里搬东西。
几人下了马车,宋林帮着去卸东西,宋宛月吩咐小四和车夫去县城接顾义后,挽着许氏的胳膊走进去。
宋奶奶一直等着,见几人进了院,立刻快步出来,“姚大夫怎么说”
“没什么事”
许氏不想让家里人担心,避重就轻。
“什么没什么事”
宋林把手里的盆子放去厨屋,出来正好听到她这句话,大步过来,“姚大夫说她脑中有淤堵,如果不清除,会是个很大的隐患,本来姚大夫说要给她行针的,她不愿意,非得说累了回来休息。”
听到宋林这样说,一家人都吓到了,就连宋老爷子也快步从屋里出来,“既然这么严重,就给听姚大夫的。”
“爹、娘,我真的没事,是他夸大其词了,姚大夫可没有说的这么严重,只说脑中有淤堵不是什么好事。你看看,这么多年了,我不是一直都没事。”
“以前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我在县城的时候可是听说过这样的事,有人摔伤了以后,脑子里的血块没有清除干净,一旦疼起来就死去活来。大嫂,你就听姚大夫的,该行针的行针,该治疗的治疗,家里的事你不用管,大不了让爹娘辛苦一些。”
一听宋三小这样说,一家人更更害怕了,宋奶奶直接让宋林赶着牛车再拉着许氏去找姚大夫。
“我娘今天确实累了,先让她好好休息,明天再去也不迟,我问过姚大夫了,他说迟个几天没事的。”
宋奶奶一向信宋宛月的话,听她说完,让她赶紧扶着许氏回屋休息。
宋宛月陪着许氏回了屋内,等她坐下后,倒了一杯水放在她手里,许氏端到嘴边,吹了一会儿后,小口小口的喝着。
宋宛月也不说话,拉了一个凳子坐在她面前,眨巴眨巴着眼睛看着她。
许氏的水喝不下去了,掩饰的把水杯递到她嘴边,“你要喝”
宋宛月果真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小口,笑眯眯的说,“真甜。”
许氏没端杯子的手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就是家里寻常的水,哪里甜了”
“只要是娘手里的都甜。”
许氏微愣住。
半晌后,微微叹了一口气,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摸了摸她的头,“娘有些害怕。”
“虽然娘不记得自己以前是什么样子,但娘记得自己醒来以后是什么样子,记得穿的是什么布料的衣服,戴的是什么样的首饰,从那些来看,我并不是清平县的人,又或者说我并不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姐。可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个富贵人家来清平县找人,我猜想我当年的受伤可能不是意外。”
说到这里,又摸了摸宋宛月的头,“娘现在过的很踏实,不想有任何的改变,哪怕改变是好的,娘也不想,只想着守着你和你爹踏踏实实的过完这一辈子。”
宋宛月俯身抱住她,脸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声音很轻,“娘是担心,如果您当年的受伤不是意外,等你想起来,您会心有不甘,会想着去报仇,会给我和我爹还有家里人带来麻烦。”
许氏摸她头的手顿了一下。
“可是,娘,如果当年您受伤是个意外呢你可曾想过家里人会担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