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妤从学堂走了出来,由于就读的学堂里有钱人的子女多,因此校外仍停有不少轿车。
她穿着女校统一发放的校服,上衣是青蓝色的旗袍式斜排纽扣,衣服的袖口是稍微宽大的喇叭袖,而下身则是一条黑色的中长裙。
在学生里当下流行的发型,除了是齐刘海的到脖间的短发外,就是往两边扎两条麻花辫或者直接绑两条低马尾。
白姝妤的话,因长发乌黑又柔顺,剪了太可惜,就干脆把它编了两股麻花辫,与其它人编得紧实不同,她把辫子编的比较松,再衬上额前特意撩拨出来的碎发,整个人在给人清纯无辜的同时,还多了些俏皮感。
今天是她到新式学堂上课的第三天,说来墨连祁会主动让她上学,着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但她也不是那种不懂得抓住机会的人,很爽快地答应了。
她是不知外界对墨连祁此等举动的猜测,只知道这两天开始,学堂里来了好多新学生,有的是老派思想的人家终于把自个闺女送进学堂了,还有的是长得漂亮的贫苦女学生或者是从别的女校转学过来的富家女。
不需要特意打探外界的消息,从新同学若有似无的结交,白姝妤已经猜出了这背后的用意。
她再次谢绝了新同学邀她看戏剧的邀请,抬眼去找来接她的轿车。
因为得宠,不同于其他当摆设的姨太太,出门用的车子需要提前预约,而她的话,直接能拥有一辆。
车子是属于自己的,学车也要跟上进程,只不过现在仍是学习为主,没能找到时间,只能等放假期间或是墨连祁有时间了,才能去驾驶属于她的车子。
平常在学堂放学的这个时间段,自家的司机会直接从驾驶座出来,侯在车旁以让她快速找到并能早点坐在车子上。
现在的话,白姝妤并未看到司机,但她也记得自己车子的车牌号码,当然也记得墨连祁常开的那一辆。
看到低调停在榕树下的黑色桥车,白姝妤眸光微微闪动了一瞬,接着便毫不犹豫迈开步子朝着车子停的地方前进。
未走到车前,坐在驾驶座的司机立即就下了车来,并帮她把后座的车门都拉开了。
原本心里就有所猜测的白姝妤在看到司机的举动后,更是确认了几分。
白姝妤走了过来,果然看到了坐在后座眉目深邃的男人。
她抱着手提包,稍微歪了歪脑袋,从树叶缝隙透下来的金色光斑准确无误地印在了她的小脸上,莫名给她添上了一层细腻的光辉。
在男人直盯着她瞧时,还朝他睁着一双魅惑却又分外清澈的眼睛,轻轻眨动轻盈卷翘的长睫,“大帅”
看着面前这双清澈得倒映出自己身影的眼睛,墨连祁想到她方才毫不犹豫走过来的行为,再是听她现在语气里唤着大帅的天真,男人眸中兴致越深。
“过来。”他朝她招了招手。
面对男人这种招小狗狗过来的手势,白姝妤垂下眼睫,乖巧地上了车。
待她刚坐上了车,男人长臂一伸,将其搂进了怀里。
而这时候,帮忙开车门的司机也重新坐在了驾驶座上,车子很快就行驶。
白姝妤也是在这会才发现,副驾驶座上还坐了一个人,那人正是丁峰。
不知道一连几天忙得不见人影,就连让她进新式学堂也只是吩咐底下人安排的墨连祁,今个怎么那么有空来接她。
就在白姝妤以为他突然空闲下来,可能是找她探讨一下人生真谛的时候,她注意到了车子开去的方向不对,于是乖巧依偎在墨连祁怀里的她,不由问“大帅,我们这是去哪”
“医院。”
听到墨连祁简短的二字,白姝妤没吭声了。
这个时代的官医院,但凡有战打,就会直接被军阀征用。
就算没被征用,平常平民老百姓也很少会来此看病,只因诊费太贵,所以一般老百姓看病都会选择去好心人开得诊所,实在是诊所设备不全或是对病情太过棘手才会让患者去大医院看。
而白姝妤父亲的病就是如此,小诊所开得药只能缓解疼痛,并不能彻底根除,想要治好还得去大医院,光是检查都把家里的银元给掏空了,一想到那五十银元的手术费,把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然而现在,白姝妤跟了墨帅,对于手术费这事倒是不愁了。
不光不愁,甚至连医生和高级病房都安排妥当,就等白平远稍微养一下身子骨,就能安排做手术了。
实际上,从那天晚上用完饭,白姝妤本想委婉向墨连祁提她父亲的事,结果却从他口中得知,他已经让人把她父亲送进了平城的大医院。
墨连祁一向对这些小事,不太有诉说的,于是在饭后就让调查此时的属下来跟她说家里的事。
原来那天晚上韦大威带白平远回来,发生家里情况不对,尽管已经醒来的男人已经跑了,但闺女人不在,且闺房门都是坏的,光是这一点就难以让冯春翠推卸责任,再三逼问之下才把实情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