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芫直接来到怀安城能主事的府衙门前,她还没下马,闻了风声而往外一边扶着乌纱帽一边带着府衙的一众人员出来接应的知府便战战兢兢地出了大门,下了台阶,来到她跟前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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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下官见过大将军,周大人,二位大人里,里边请。”
此时裕王身死的消息还没有传到怀安城这边来,但听到城门的兵过来知会说是这两人带着一小队人马过来了,知府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很是不安。
没办法,坏事做多了,白天都怕碰到鬼。
更别说是池远这种活阎王了
知府咽着口水,打量着随行队伍,在看到沈昭慕时,下意识地蹙了下眉心,不为别的,这年轻人戴着个面具不说,看自己的眼神总觉得有些眼熟
知府已经不记得沈昭慕了,或者说,不记得如今的沈昭慕,但沈昭慕却清晰地记得他,深刻到,和灵魂都在撕扯着,碎裂的疼痛袭来。
铺天盖地的恨意,几乎叫他的眼灼热到如被火烧一般,他眼前短暂地失焦,这时,一道白影来到他面前,将他从割裂的恨意中拽了回来。
裕王的折磨是掌控底下人的那个操控者,可知府,他亲眼见他怎么命令那些衙役,活生生将他的亲人打死
父亲,姐姐在他眼前咽气,死不瞑目,身上的血水将衣裳浸泡得湿透,连面容,都模糊到辨别不清昔日俊朗和美丽的五官。
父亲一生温润贤良,母亲一生美丽温柔,姐姐端庄大气,却都不得善终,被折磨致死后,连尸骨都要被焚烧一遍
“进去吧。”
池芫看着眼前极力克制着什么情绪的沈昭慕,知道他是见着血海深仇的昔日仇人,一时激动难以平复的。
她低声和他说着,随即伸手,想要拉他,但想到他现在是男儿身,便克制地收回了手。
哎,倒是有些不方便了。
沈昭慕喉结滚了好几圈,才找回他自己的声音,沙哑晦涩,“嗯。”
“你放心,一个,都不会放过。”
池芫手中的枪,在半空划过漂亮的弧线,惊得前面在走的知府一个趔趄,险些就摔倒,而她对着沈昭慕,一字一句,无比郑重地承诺道。
她带他回来,便是了却他心中这桩旧事,只有报了仇,他才能从过往的沉重中走出来,至少,会试着走出来。
至于能不能,就是她的事了。
沈昭慕听着她清冷的声线,说着这般郑重的诺言,不禁胸口一热,他轻轻颌首,将军的恩情,他是越欠越多,无以为报了。
只恨他没有雄韬伟略,能够替她鞠躬尽瘁。
“将军,您”
一进大门,池芫便给身侧的一名将士使了个眼色,后者便心领神会,直接转身就将大门给关上了。两名将士把守在门前,一副不许任何人再出入府衙的架势。
这般动作,叫知府神色微微变化,他不确定地看着池芫,讨好的笑容还没挂满面容,就被一杆枪架在脖子上,吓得脸色一白,膝盖一软便给池芫跪下了。
“将,将军,这,这是作何啊,下,下官不知哪里冒犯了将军还请您明示”
这位可是花银子也收买不了,又不近女色,只好杀戮,讨好无门,这可怎么办
周大人怕池芫又和解决客栈那群打劫的一样直接埋了,便忙出声道,“将军,皇上说了要审理此案”
想了下,他怕触这位的霉头,便转了下眼珠子,眼角余光瞥见沈昭慕时,便心下有了主意,低声道,“到底是一桩骇人听闻的命案,总归是要还当初被冤枉叛国通敌的沈家上下几十口人一个清白的。”
沈昭慕自然听到了周大人这话,他眼眸一颤,是啊,虽说全家惨死,就算此时还给他们清白也不能让他们死而复生,但他沈家满门清正温良,怎可背着这样大的罪名和骂名,让他们死后都不得安息
他立时紧张地看向池芫,上前一步,“将军,可否让草民随您一起,旁听周大人审案”
这话,甚至都带了点祈求的语气,他知道大将军的为人,作恶之人还用定什么罪,直接杀了便是。
可对他来说,光复仇杀了他们,那和他当初报官无门、被逼无奈落草为寇有何区别
他既然跟定了大将军,便是希望,能够光明正大地还给沈家人一个清白。
迟到的清白比草贱,但却有用。
沈家
隐约听见关键词的知府,这下不仅是膝盖软了,头皮都开始发麻了,他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了。
他惊恐地瞪大了他的眼眸,看向身着黑衣,戴着面具的男人,忽然,就看到了久违的熟悉来。
这双眼,这双眼睛
是了,他就说为何觉着莫名的熟悉,因为他姓沈就是当年沈家那个长得和他母亲一样美,却宁死不屈,被,被他亲自烙印的大公子
叫什么来着,叫“沈昭慕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