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娘娘您别怕,东厂的走狗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敢在后宫造次,他们来一回,奴婢赶一回”
池芫看着雀儿冻得通红的脸,心里默念“这是自己人,这是自己人,这是自己人”,才不至于将那句“猪队友”骂出来。
来一回,赶一回,你小命怎么没的,你造吗
“雀儿啊”
一开口,池芫就觉得喉咙痒得厉害,她咳嗽几声,哑着一把老妪似的嗓子,语重心长地道,“若是东厂的人再来,别赶,让他们进来见本宫。”
“可是为什么啊娘娘沈督主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在他手底下死过的人数都数不过来呢”
池芫感觉自己现在热得不正常,呼吸也粗重起来,她知道,自己这是发烧了。
就在意识再次要离开她时,她忙用最后的力气抓住了雀儿的手
“记住,一定,咳,不要拦东厂的人只有,咳,咳咳,沈昭慕可以帮我们了”
唉呀妈呀总算是说完这句了,是不是可以直接不抵抗地躺了
池芫心底滑稽地这么想了下,然后就顺从这具躯壳的真实状况,直接眼睛一闭腿一蹬,晕过去。
“娘娘,娘娘”
雀儿惊恐地抱着她朝她晕倒过来的身体,焦急不安地朝外面大喊着,“有没有人啊,快来人啊,娘娘晕倒了,快来人啊”
没有走远的东厂两名小太监,其中一个耳朵动了下,忙回头,“不好,贵妃娘娘出事了,你去回禀督主,我去看看情况。”
“好。”
另一人立马脚步如飞,朝东厂的方向奔去。
东厂。
“督主,督主饶命啊,饶命啊督主小的再也不敢,小的发誓”
“拖下去。”
略显阴柔的男声落下后,磕得额头都是血的小太监被无情地拖走。
须臾,外间剑抹过脖子,血溅的声音,如一片羽毛,拂过无痕。
男子一袭暗红蟒袍,坐于桌案之后,面容隐于暗中,手修长,骨节分明,食指抬起,轻轻抵着额侧,一抬眸,眼眸阴鸷冷厉,里头仿若有冰刺,令人见之生寒,眼尾狭长,又无端地使着这一张俊美的脸多了些阴柔。
他的五官极昳丽,长眉入鬓,高挺的鼻子下,那一双薄而艳的唇,挂着讥诮的冷笑。
“督主”
外间,负责去冷宫传话的太监回来,恭恭敬敬地行至桌前跪下行礼。
被唤作督主的男子扬了下眉,抬手,示意其余人都退下。
等屋内只剩下他和回话的太监后,后者才低声回着,“督主,冷宫那位,病倒了。”
声落,桌后微微传出衣物摩擦声,这太监算是督主的心腹,所以微微抬眼觑了眼。
就见男子已站起来,从桌后走出来。
“拿牌子请太医。”
他扯下腰间的令牌,丢给手下人。
“是。”
双手接住令牌,小太监起身就要出去办督主交代的差事,沈昭慕又叫住了他。
“你去时,可有看到她”
“无,娘娘身边的宫女将奴才轰出来了。”
小太监说着就有些无辜,东厂的内侍在外头张牙舞爪,令人闻风丧胆,避如蛇蝎的存在,但在督主这,一个个乖得跟兔子似的。
沈昭慕嘴角凉薄地扯了下,“那便随她。”
放着好好的舒坦日子不选,愿意在冷宫待着的话,那便任由她去吧。
死不了就行。
“那,奴才先去请太医了,听娘娘身边的雀儿姑娘哭喊的,娘娘在冷宫怕是过得不好。”
到底是心腹,对主子的心思有所了解,便大着胆子多了句嘴。
沈昭慕只微微蹙了下眉心,奇怪的是,对此,他并没有说什么。
就连让去提点下冷宫那些奴才的吩咐也没有。
小太监心下怪异,但不敢再多嘴,请示过后,便去太医署请太医了。
等他一走,沈昭慕手扶了下头顶的官帽,不知想到什么,闭上眼,抬手抵着眉心,压抑着眼底翻涌的嗜血之意。
东厂的人拿着督主令牌来太医署请人去冷宫看病,这是件就算有人目睹了,也不敢上报多事的事。
尽管看到之人会纳闷,什么时候东厂还管冷宫里的事了,但都会聪明地睁只眼闭只眼。
毕竟,东厂日益壮大,督主权势滔天,若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被安上个“叛乱”的罪名,然后被抓起来暗中处置了,就得不偿失了。
冷宫。
“贵妃娘娘病啦,贵妃娘娘她是不是快死了,咯咯咯”
一名疯疯癫癫的太妃,拽着冷宫里当值的宫女,就往池芫这边跑。
见雀儿抱着池芫给她取暖,不禁拍着手,疯癫地笑着。
宫女嘴角讥讽地扯了下,“贵妃又如何想靠装病来吸引皇上来冷宫不成雀儿姑娘,你还是好好劝劝你家主子,少费这些心思了,皇上啊,是不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