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盯着她,你倒好,让她在外头胡作非为,现在连未婚怀孕这样的丑事都做出来了这下,不说和徐家这门亲事成不成的事了,我们池家的脸面算是被她这不争气的东西给丢尽了”
池老太太一边说一边伸手捶了下自己的胸口,表示气闷。
“你管教不好女儿,就应该将她锁起来,关进房间里,看她还怎么和外头的野男人乱来”
“妈,您消消气,二哥二嫂哪管得住那丫头啊,爸在时,她还装得乖巧听话的,现在爸不在了,她拿着爸给她的那些古董就翅膀硬了出去自立门户了”说话的是池芫三叔,他一双眼盯着老太太,然后低声道,“要我说,就该将爸给她的那些宝贝要回来她没了傍身的东西,还不得乖乖求着您这个奶奶,回来待嫁”
池芫磨牙,“好的,我记住池老三了。”
他们现在是不仅惦记她这个人,还想抢她从老爷子那分来的那几个古董。
大件和真正价值连城的宝贝都叫他们这些为老不尊的分走了,再剩下的也是老爷子珍藏多年的稀罕物,被老太太握在手里死活不肯分出来。
所以这些叔伯都可劲地哄着老太太高兴,就指望她翘辫子后,将这些宝贝传给他们呢。
池老太太一看表情就是被池老三这缺德的主意给说动了。
但她还端着长辈的架子,故意问池芫父母的意见。
“老二家的,这是你们的女儿,她的东西是老爷子临终前糊涂之际给的,我这个做奶奶的,不好说什么,你们当父母的,说说看,老三这主意如何”
您都将“老爷子临终前糊涂之际给的”这话搬出来了,谁还不懂你这意思
池芫继续磨牙。
沈昭慕怕她大晚上的将牙磨碎了,忙伸手像她平时安抚猫猫狗狗那样,替她顺毛。
“别生气,他们不会得逞的。”
他在听到这里时,也很生气,他只是想不到,身为长辈,这么多人,怎么会将言而无信和欺负晚辈这样无耻的勾当,搬到桌面上商量,还一个个言之凿凿的
这突破了他对某些人类劣根性的认知下限。
池芫吐了一口气,“好,我不生气。”
她明早就将店转让了
然后带着沈昭慕出去旅游,让她们人财两空嘞。
池芫父母,一个比一个精。
池父沉着脸,“母亲是她的长辈,是一家之主,自然是您说了算。这不孝女不配拥有父亲的珍藏品就应该没收了,都交给母亲您来处置,然后等她回来知错求饶了,您再想法子管教她。”
他这话就很对池老太太的胃口,她唇角噙着笑,矜持地点点头。
“还是你孝顺,比你那女儿省心多了。”
说着,视线却看向了池母。
大有讽刺她生的女儿不成器不孝的意思。
池母温婉地笑着,看着没什么脾气的模样,开口也是柔柔弱弱的,但一出声便叫池芫想冲进画面里揪着她衣领子摇几下,看是不是什么玩意俯身了。
没几年大病,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母亲,徐先生看起来并非不满意这门婚事,只是要先将池芫肚子里的孽种解决了。这是头等大事,至于她那些古玩,是池家的东西,她既然不想为池家做贡献,那就不配享有,理应全交给您这个奶奶来保管。”
池父想的是没收,池母倒是更阴,想方设法地给亲女儿安排打胎,嫁人当二房。
池芫基于记忆里对池母的了解,知道她在妯娌间刀光剑影久了,又被池老太太这个刻薄的婆婆压着,早就想翻身为主了。
所以,没有什么比她生的女儿嫁得够好,更能让她在妯娌间耀武扬威,在池老太太面前抬起头来的了。
说白了,在他们心中,她只是个女儿,一个不能继承衣钵,便一无是处,勉强靠脸蛋能给家里当联姻的物件。
池芫很心疼原身,她比店里那些明码标价的古董要惨得多了,好歹古董是高价买回去欣赏供奉的,而她
就像个随时被估价,随时可以抛售的不重要的物件。
这回,池芫还没生气,沈昭慕就气得一手将画面给关了。
“你不是看过,怎么还这么生气”
池芫讶异地看着他。
很好,有人比自己还生气,她就没气可生了。
沈昭慕站起来,双手握成拳头,咯咯响的那种。
怪吓人的。
“第一次我气得差点将客厅拆了,这次,我收敛过了。”
池芫扑哧一声笑了。
“你以为你是二哈啊,还拆房子呢”
笑着笑着,她忽然起身,笑不出来了。
“等会,你说,你差点将我家的客厅给怎么了”
很好,谁家房子塌了。哦,是她家的。
沈昭慕看池芫一脸风雨欲来的表情,还稍稍分析了下。
然后才严谨地回答,“我,不小心,没控制住力气,弄坏了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