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慕自闭了。
他发现,自己洗个碗,将两个碗打碎了。
他当时下意识地觉着,这没什么,让下人再去买就是了。
但等他回过神来却觉得自己是不是果然撞到头了,哪里来的下人
将厨房收拾了一下,他又想将功补过,便去打扫屋子,结果一个用力过猛将扫帚当成长枪耍,一不小心掰成两截。
长枪他的武器
他摇摇头,俊美的面容上满是阴霾,看着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屋子,瞬间感到了挫败感。
所以,之前他就是这么游手好闲,将所有家务活都丢给阿芫的
“抱歉我好像搞砸了。”
失忆后的王爷,并不知道自己从前是个多么桀骜不羁又牛逼轰轰的人物,只知道现在他是个混软饭吃,娶了个漂亮能干的媳妇,自身却一穷二白的小白脸。一旦深陷这种人设了,他就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无形中放低姿态。
池芫听到这一声“抱歉”就感到几分心神舒坦了。
原著中,原身可是给狗王爷编了个漏洞百出却又门当户对的身份,她的谎话不够高明,说得太详细,以至于漏洞都是有迹可循。
狗王爷一直心里存疑,始终对她亲近和信任不起来不说,还因为她说他是和她私奔的世家大少爷,使得王爷自我认知过好,加上,她自己因为撒谎和卑微的喜欢,总是冷着脸却又低着姿态对待对方。
这才白白浪费一个月的相处时间,都没能将人拿下。
不过她就不一样了。
她懒得编那么完整的故事给他,甚至为了折腾他,将他的身份整成一个蹭吃蹭喝蹭住的小白脸无赖。
旁的不讲,至少这家伙不会用失忆前那高高在上的嘴脸对她。
比如现在。
池芫将药材分类放好,百忙之中回了个头,扫了一眼屋中的狼藉。
嘴角微不可闻地抽了抽。
表情却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无波无澜,“你砍柴吧。”
然后起身,进去收拾烂摊子。
在看到成两截的扫帚和秃了一块的花盆上的花时,她额角开了个“井”字的花来。
池芫啊池芫,千万别动气,打死他你划不来,调教嘛,前路总是要难点的。
这般自我安慰着,她才压下想掐死狗王爷的念头,开始认命地收拾。
至于沈昭慕,因为细致活搞砸了,现在对着体力活,就想将功补过好好表现一番了。
他撸起袖子,对着院子西边一角的柴火露出几分斗志来,拿起斧头,扎了个稳稳的马步,抡起斧头,丝毫不吃力地劈下去。
柴火变作切口干净的两截。
他挑了下嘴角,不禁自信心回来了几分。
看来他并非一无是处,只是擅长体力活些。
于是,等池芫将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番出来时,就发现原本她觉得又要翻车的男人,已经将院子里的柴都劈好,还摞了起来,摆放整齐。
不免莞尔,行吧,看这个表现也还行了。
“阿芫,你晚上想吃什么”沈昭慕一手提着一只水桶从水井走去厨房,瞧见从屋里出来正打量自己的池芫,立即挺直了本就笔直的腰背,口吻略显生硬地开腔道。
他问的是她晚上想吃什么,而不是他们晚上吃什么,这个问题也问得没有她第一眼见到他时感觉到的从里到外从头到脚散发出来的欠揍气息了。
她没有怎么思考就回道,“随便。”
众所周知,“随便”是一道最难做的菜。
她承认,她就是故意的。
听到这个回答,沈昭慕倒是没有多想也没有觉得麻烦,而是认真地思索片刻,点点头,“好的,我先将水桶提进厨房,一会我去看看有什么食材。”
说实话,他还真怕她说个菜名出来,然后他发现自己不会做。毕竟她说的,之前撞过头,失忆了,搞不好厨艺也跟着丢了。
将水桶放下,他抬起袖子要擦汗,面前却伸出一只手,白皙却并不嫩滑,指腹上还有些泛红,此时,那手上拿着的是一方雪白的手帕。
再顺着手的主人往上看,便是主人那张没有情绪波澜的脸。
“不用,会弄脏”
他看着这绣工并没有多好却也不坏的手帕,脑海里却闪过更好的锦帕,好似从前他就时常带着这样一方用来擦汗。
但画面一闪而过,快到捕捉不到。
池芫闻言,也没坚持,收回手,没说话,转身走了。
沈昭慕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随后就拿了厨房的一个小背篓,应该是采野菜用的,旁边还有剩得不多的几个蘑菇,他想了下,便顺手拿了旁边的小铲子放进背篓里。
“阿芫,我去山上采点蘑菇回来。”
他经过主屋门前,不忘对里头盘腿坐在窗前的榻上闭目打坐的池芫交代一句。
睁开眼,池芫和他四目相对,“嗯,小心些。”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