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慕闻言,眼中一亮,拱手朝着他深深一鞠躬,“多谢陈伯伯”
其实按照年纪,陈大夫都可以当沈昭慕的爷爷了,但当年沈昭慕的父母曾帮过陈大夫,于是,陈大夫和他父结为莫逆之交以兄弟相称,他便称对方一句“伯父”。
只是到底那时候沈昭慕还,父亲临死前又再三告诫他,不要协恩图报,要靠自己。
如果不是今这个局面不得已,他是断不会去回春堂,叫陈大夫见着他的。
他心中牵挂着池芫,想不了那么多。
沈昭慕默默在心中和已故的父亲了声抱歉,然后带着陈大夫朝衙门赶。
陈大夫到底年纪大了,再健朗也没沈昭慕走得快,尽管心急如焚,沈昭慕也只能放缓脚步,迁就些陈大夫。
陈大夫瞥了眼他额头上的汗,不禁试探地问了句,“贤侄,那姑娘是你心上人吧”
他在京城这么久,沈昭慕都不来找他,显然是不打算用当初的口头约定来索要回报。
这会儿急急忙忙赶来找他,也是为了别人,而这个别人,又是个姑娘家,陈大夫沉吟,唔,古往今来的定律,英雄才子都难过美人关。
只是,有些棘手的是,对方显然是个不错的姑娘,至少长得不错,要不然也不会引来将军的算计。
忽然被长辈这么一问,沈昭慕脸上一热,稍稍凝滞了下后,才有些难为情地答了一句,“她虽出身青楼,却是个很好的姑娘。”
这就回护上了。
陈大夫摇头失笑,他是过来人,自然体会得了年轻人这个年纪的心思。
“放心,老头我也只是好奇问一嘴,并没有要干涉你感情一事。”
再,是不是青楼女子,是什么身份,也不该是他这个外人操心的事。
他虽担了一声“伯父”,却和这个省心的贤侄并没有什么密切往来,也就不好多什么。
但这不妨碍他关心沈昭慕的安危,“话虽如此,但这姑娘招惹上了李将军这样的人物对方还这么大费周章地要得到她。你可要想仔细些,莫要以卵击石,害了你自个儿。”
这话他不得不,尽管他瞧不来一个大将军居然要这般胁迫一名青楼女子给他做妾的龌龊行径。但沈昭慕只是一介文弱书生,这么上赶着和李将军抢人,就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了。
闻言,沈昭慕却并不苟同陈大夫这话,也没有附和。
而是温和谦逊地反驳了一句,“陈伯父,非是侄心中只有风花雪月,而是这位姑娘不该被如此对待。李将军身为朝廷栋梁,理应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保家卫国,而非利用他的权职,欺压弱女子。”
沈昭慕这话时,眼底一片认真的谴责。
李长胜是打了很多胜仗,被当作英雄一样对待的大人物,可他予夺予杀,全然不顾别饶意愿,滥用官职便利,着实不能算一个好官。
对沈昭慕这一番话,陈大夫表示了认同,可他知道,以他们的弱,根本撼动不了李长胜这样的大树。
他不禁看向沈昭慕清秀的侧颜,语重心长地道,“自清啊,若是可以,你一定要考取功名,因为,我相信你会是个好官。”
功名,好官
在此之前沈昭慕只觉得是那么的虚荣,侮辱违背了他的初衷,但后来,他见识到弱的呼声有多无能为力,见识到身居高位若是动歪脑筋,会有多少人遭受到迫害
又被池芫寄予了期冀,如今又被陈大夫这般信任推崇,他内心原先对待科举如死水一般的心绪,一下翻涌,沸腾。
其实他不想走仕途,如果可以,他也想像池姑娘的那样,去这下之外更远的地方,比如婆娑国这样的方外仙山海岛瞧瞧。
才不枉此生一校
两人不多时就到了衙门外。
他已经很快了,但来时,公堂居然已经散了。
他看着空荡荡的公堂,再看了眼零散的几个围观者,最后目光落在了垂头丧气的大力身上。
“大力池姑娘呢”
听到沈昭慕的声音,大力的反应也是一愣“你怎么没中药”的样子,随后去唉声叹气起来。
“来晚了,狗官怕节外生枝,今太晚了审讯不出个所以然来,直接宣布将当家的收押暂关牢房,明日正午再重审”
狗官一定是故意的大力恨恨地想,要不然怎么桃还没带回陈大夫,这边就已经急着收押
带着一肚子的憋屈内火,他统统向沈昭慕吐露,包括沈昭慕来之前,公堂上是怎么一种局面和氛围,而池芫怎么怼骗子大夫,怼师爷又怼了知府的,一一和盘托出。
沈昭慕只是暗淡着眸子,看了眼,叹道,“竟是来晚一步”
陈大夫摸着胡子,眼神有些深沉地四处看了眼,随后,拍了拍沈昭慕的肩膀。
“傻孩子,官府这是明摆着要让她吃吃苦头,就是我帮她证明清白,也是没用的。”
还是会以别的理由将她收监。
意识到这点的沈昭慕,捏了捏拳头,脸色白得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