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夏月本想今晚月色正好时,问一问问姜二郎,但她与姜留在小院内用完饭等了许久,姜二叔院中的酒席还未撤下。熬到最后,袁夏月都忍不住打哈欠了,“男人们吃起酒来,真是没完没了。”
姜留对此深表赞同,劝着袁夏月先去歇息,明日再去堵二哥。
子时过后,姜二爷院中的酒席才被撤下。因是大捷之后初见,四人酒吃得不多,话却聊得很深。姜二爷听孩子们讲追击契丹军的战绩,也给他们讲肃州的局势,以及突厥、匈奴各族的小算盘,最后亦聊到三人的前程。
说是“三人”有些牵强,姜二爷着重关心了姜二郎和江熹景的前程,对于江凌,他是横挑鼻子竖挑眼,恨不得一脚将这黑小子踹出去才甘心。
回到厢房后,江熹景吐槽道,“就这样,你白天还敢跟我打赌”
懒洋洋躺在床上的江凌反问道,“哪样”
“你义父恨不得把你先这样,再这样。”江熹景上前,在江凌鼻尖左上一个勾拳,右一个鹰爪,“都这样了,你还觉得你能比二郎先讨到媳妇”
“表哥自己说的话都不记得了”被骂了一晚上的江凌,心情却异常的好,“你要赌的是我二哥娶妻时,我还没讨到名分。订亲,也能讨到名分。”
“原来你个臭小子在这儿等着本将军呢”江熹景抬脚把表弟往里踹了踹,在他身边舒服躺下,翘起二郎腿问道,“真有戏”
江凌应了一声,无比舒服自在,“义父之前看我样样好,是因为他把我当儿子看;现在看我处处不顺眼,是因为他把我当女婿看,所以才会变得格外挑剔。”
还能这么想江熹景将手枕在头下,“也有道理,谁敢打我闺女的主意,我也会跟他急眼。”
江凌提醒道,“表哥喝多了吧,你只有一个儿子。”
江熹景嘚瑟地晃着二郎腿,“等我把你表嫂接过来,很快就有了。我闺女至少得养到十七岁,才能嫁人。留儿表妹才十四岁,你就打人家的主意,你义父不骂你才怪。”
“我洗好了,你俩谁先去”沐浴完的姜二郎一身清爽地走了进来。
“我先”江熹景一个鲤鱼打挺蹿起来,跑了出去。
姜二郎坐在竹床边,一边用布巾擦拭头发,一边与江凌商量道,“我看二叔的架势,应会在回京前把你和六妹妹的婚事订下来,你该跟裘叔商量提亲的事了。”
江凌坐起来,满脸都是欢喜,“我明日就去,我想请曾夫人做媒,二哥觉得如何”
姜二郎点头,“由曾夫人过来提亲,再合适不过。”
曾显志被任命为肃宣路安抚使后,曾夫人便带着孩子从京城过来了,曾显志已搬出后衙,住进城中官宅。曾显志与姜二爷同属京兆府官,又一同出京至肃州查案,两年下来,两人已成莫逆之交。
“那就这么定了。”想到马上能与妹妹定亲了,江凌笑容十分灿烂。
姜二郎擦干头发,转头看到江凌的傻样,幸灾乐祸道,“我看二叔憋着劲儿要揍你呢,你回肃州之前还是主动凑过去挨两顿打吧。否则等我二叔动了真脾气,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我明早就请父亲指点骑术。”说完自己的事,江凌又关心起姜二郎的婚事,“二哥觉得袁夏月怎样”
姜二郎瞪了江凌一眼,“你莫乱点鸳鸯谱,我与袁姑娘今日才初相识。”
江凌坏坏地笑,“初相识又如何二哥今日跟她说的话,比这两年在肃州与其他姑娘说的话加起来都多。”
有么姜二郎想了想,还真是。不过这主要是因为袁夏月话太多,他不知不觉地也就说得多了。
江凌给姜二郎讲起袁夏月的身世,“袁夏月的生母也是左武卫战将,在她五岁时阵亡。第二年,袁将军续弦娶了现在的夫人。她的继母虽在吃喝上没委屈了这两兄妹,但对他们并不上心。袁夏月是跟着她长兄在军营里摸爬滚打长大的。袁夏月性格爽利,善恶分明,除了爱美这点小毛病,其他方面都没得挑。二哥不妨认真考虑考虑”
“爱美”姜二郎不解,今日袁夏月身上的衣着和头上的发饰,可不像个爱美的姑娘。
江凌咳嗽一声,笑道,“她不是爱打扮而是爱美人,见了二哥后,她跟留儿说,觉得你比大周第一美男子还美。若不是我拦着,她见你第一面,定会夸赞你长得真好看。”
姜二郎愣住了,不知作何表情。
恰好这时,江熹景沐浴完走了进来,江凌跑了出去,徒留姜二郎一人发呆。
江凌的话实在太过震撼,吓得姜二郎第二日一早起床后就跑去了羽林卫大营,生怕袁夏月拦住他,夸赞他长得好看。
早上逮人扑空的袁夏月,拦住了与姜二爷跑马归来,满身满脸土的江凌,“姜二哥怎没跟你们一块回来”
江凌解释道,“他去了城外的羽林卫大营,今日不回来了。”
袁夏月眼前一亮,“我正要去找军师问一问我哥何时回来,你跟留儿妹妹说一声,让她不必等我了。”
目送袁二月骑马跑远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