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的女儿常被打折胳膊打断肋骨或者头破血流的情况下,这种对比,就有些讽刺了。
好在暗伤虽多,但她附身时,身体里却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有气流在身体里不断穿梭,以至于不过片刻,就精神抖擞全无疼痛的站了起来。
这种感觉,就像是上辈子大灾变前期,动植物变异带来的异能激活
想想包裹着房屋的诡异爬山虎,还有自己在门外掐死的那条蛇
白麓皱起眉头,却又很快开始抬起手来,细细打量。
小姑娘的手,平平无奇。
几年前的逃荒路上,也曾刨过土扒过树皮的,但是在时府做了花匠,每天莳花弄草,倒把身体养起来了。
如今对着暮色看去,细白柔软,仿佛并无什么不同。
但是
白麓忽得化掌为拳,狠狠向前一捣
“啪”
空气中传来了迅疾破空的声响。
那是强大的力量、超快的速度,所带来的绝对武力
她慢慢收回手,歪了歪头,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当窗外泛起暗蓝的夜色,白有贵拎着一只半空的酒坛摇摇摆摆砸开了门。
陈翠娘匆匆忙迎上前来“她爹,可吃好了没有要不我再煮碗面给你垫垫”
白有贵醉眼朦胧,含含糊糊挥手一巴掌抽过去“臭娘们,话怎么这么多”
一边自顾自坐在饭桌上,借着半醉的酒意,摸索出酒碗来,仍旧慢慢喝着。
陈翠娘顶着带巴掌印的脸,殷勤的打了热水过来伺候,见状也无奈地红了眼圈“她爹,你昨儿晚上打孩子,打得也太狠了些咱们阿麓还要上工的,打坏了可叫老爷夫人们怎么看”
签了契约做奴婢的,哪怕是活契,那也是主家说了算。除此之外,亲娘老子也管不了的。
白有贵酒意上头,此刻一砸酒碗“你个败家娘们,断了我家香火不说,养个女儿还是个白眼狼”
“小蹄子还想攒私房呢呸她的命都是我给的,敢动心思,我提脚卖了她也叫她吃点教训”
说罢又嘿笑起来“她,嗝也到年龄了”
陈翠娘脸色惨白,忍不住开始抹眼泪
“咱们阿麓孝顺呢,你瞧,月银不是都给你了你可不能再打她了,她还没成家呢打坏了身子,我也不活了”
话刚说完,却见白有贵又恶狠狠站了起来,满脸的红色,连带着瞪着她的眼神也凶狠起来
陈翠娘心头一跳,下意识喊道“阿麓”
白麓冷静地站了起来。
陈翠娘看着她,着急地呵斥道
“赶紧过来,给你爹磕个头认个错,以后你乖一点,就不这样打你了”
这犟丫头,怎么就偏是个丫头呢倘若是个儿子,倘若能给白家承继香火,多好啊
想到这里,陈翠娘赶紧低下了头。
油灯星光一点,颤巍巍的,只照得方圆两尺的范围。
而白麓在朦胧的灯光中微微一笑,突然一把揪起白有贵乱糟糟的发髻,让他整个人脖子后仰,被迫张大了嘴
而后,另一只手抄起酒坛子,浑浊的酒液咕嘟嘟便灌了进去,让这醉汉发出了惊天动地又痛苦的呛咳声
“噗咳咳咳咳”
那不知是怎样的大力气,胳膊肘一压,白有贵痛苦挣扎的动作,就仿佛是蚂蚁一般无力。
这一刻,这个昨晚还将白麓踹的丧命的中年男人,挣扎的力气软弱的就像是没骨头。
白麓保持着无害的笑意“爹,你说,是你给我磕头,还是娘来”
电光火石的瞬间,快如闪电的动作
陈翠娘反应过来时,白有贵已经只能无力的蹬腿儿了,酒液顺着他的衣襟落到地上,满屋都是劣质的酒味
在这一瞬间,这个被丈夫呵斥的颤巍巍的女人却仿佛爆发了超强的勇气
她冲了上去,用整个身子撞开女儿,心痛的给白有贵锤胸口“她爹她爹啊,你可不能出事儿啊”
白麓甩了甩手,好奇地打量着陈翠娘这位母亲,好奇怪啊。
陈翠娘抬头,恨恨的眼神里涌动着火焰,却在接触到白麓清如泉水一般的眼神时,扑簌簌灭掉了。
在这一刻,这个软弱又复杂的母亲脸上,涌出了恐惧与仇恨的神采
“你不是我女儿”
“我女儿呢”
“阿麓呢”
“你到底是谁”
白麓歪了歪头,微笑起来“娘,你在说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挨一顿打,让爹发泄一下啊”
“这样他就不会打你了,对不对”
声音温温柔柔,像极了平日里小姑娘的柔软。
陈翠娘却越发哆嗦了。
“你你不是我家阿麓阿麓从来不敢这么对她爹的,她也绝不会这样对我,你你是妖怪你是妖怪”
油灯闪烁,“噼啪”炸了一个火花。
陈翠娘脸色惨白,如同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