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吃惊地朝他看了眼,但凌绍诚没有心软。
他就站在这,凌暖青缝合时疼得几近晕厥,下嘴唇都咬破了,她再怎么隐忍,还是有痛苦的呻吟传到凌绍诚的耳朵里。
男人干脆闭上了眼帘,此时的心硬得犹如磐石一样,任何人都撼动不了。
急诊室内有空调,凌绍诚站在那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一针针比缝在他身上还要令他疼痛百倍,助理不忍心看,退到外面去等着了。
凌暖青枕在枕头上,冷汗涔涔,身前的一张张脸都变得模糊起来。她盯着男人的后背,他就像是个雕塑般站在那岿然不动,冷面冷心。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送进病房的,凌绍诚干脆给她办了住院手续。
凌暖青随后是被活活痛醒的,凌绍诚坐在床沿处,她的手腕上缠了一圈的纱布,他听到动静后站起身,面无表情盯着躺在那的人。
凌暖青抬下手,却发现动不了,她扭过头一看居然手被绑在了病床上。
她想要挣扎,这才察觉到她的四肢全部都被绑住了。
“你放开我”
“我已经让人通知了你妈妈,她很快就会到了。”
凌暖青杏眸圆睁,恨不得起身跟他拼了,“你不要告诉她,你想让她看到我这副模样吗”
“对”凌绍诚弯下腰,双手撑在她身侧,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就要让她看到你这个样子,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让她意识到她这个母亲做的有多悲哀。”
凌暖青挺起身,但她浑身无力,再加上双手双脚被束,压根碰不到凌绍诚身上。
“不要你放开我”
“暖暖,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为什么呢”凌绍诚总感觉自己走进了一条死胡同,没法回头,“你想让我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是吗”
袁瑛先是去了金尊府,在那里没找到凌暖青,等了会却得到了她在医院的消息。
她着急慌忙又赶到病房,在门口时被凌绍诚的助理拦了下来。
“安安怎么样了她在里面吗”
助理抬手在门上轻敲了下,“凌先生。”
“让她进来吧。”
“不要”凌暖青悲愤不已,她踢动着双腿,“不要进来。”
她这副模样怎么能给袁瑛看见呢
助理听到她的话,没敢放外面的人进去,凌绍诚却是冲着门口喝道,“听不懂我说什么吗”
袁瑛冲进去时,一眼就看到了病床上的凌暖青,还好伤口已经缝合好,又缠着纱布,没有先前那么吓人了。
她走到床边,低下身却不敢去摸的脸,“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啊”
病房的门敞开着,助理看了眼时间,为难地催促着凌绍诚。“凌先生,衣服送过来了,时间怕是不够了。”
凌绍诚将西装脱了下来,一把扯开领带,目光紧盯了病床上的人,“今晚你就住在这,人手我给你留够了,要是哪里不舒服可以叫医生。”
凌暖青当着袁瑛的面,就跟换了张脸似的,“妈,我没事,就是不小心弄伤了手。”
“谁把你绑起来的”袁瑛说着要替她解开。
助理拿了一套新的衣物过来,凌绍诚接过后直接走进了单人病房的洗手间内。
他换好衣服站定在镜子跟前,凌绍诚盯着里面那张冷漠至极的脸,若不是这清晰的轮廓同他是一模一样的,他真要怀疑这人是不是他。
凌绍诚将衬衣领子翻起,修长的手指有条不紊地打着领带,他就连下颚线都是紧绷起的,完完全全诠释出一副心狠毒辣的模样。
他走到病房内,凌暖青双手双脚得了自由,但没有再像方才那样迫切起身。
袁瑛拉住她的手一直在问她怎么了,凌暖青只能强颜欢笑,“妈,我真的没事啊,家里玻璃碎了,割手上去了。”
“我明天早上再来看你。”凌绍诚丢下句话,迈起长腿往病房外走,凌暖青话到了嘴边却压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她方才好像是有脱口而出的冲动,让他别去、别走,让他不要继续那个婚宴。
可她所有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凌绍诚就算真留在这,又能怎样呢
凌暖青心里泛起酸楚,她看到他毫不犹豫就出去了,走到外面后手轻轻将门带上。
从小到大,凌绍诚从来没有像这样将她丢下过。
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袁瑛用手不停在她脸上抹着,“别哭啊,是不是伤口痛我喊医生过来”
“妈,”凌暖青拉住她的手,“我没哭。”
好好的一双眼睛都红了,还说没哭,袁瑛在床边坐下来,凌暖青用手肘支起身,靠在她的身前。
“妈,我好想走,想跟你回我们的老家,去爸爸的坟前拜一拜,想看看家里的那些亲戚”
袁瑛轻拍下凌暖青的背,“你想怎么做,做什么,妈都听你的。”
凌暖青成串成串的眼泪往下落,嘴唇都在发抖,却极力没让哭声从喉咙间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