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嘴巴动了动,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阮娇烟。
阮娇烟却没有看她,又看向了阮富年,“爹,这件事情你可以自己决定,你说。”
“我,”阮富年看了看妻子,握着她的手,“冬娘,这钱能挣啊,一个竹篮十文钱,可以的,除了我费点儿功夫之外不用别的什么本钱,还差三十四个,也是一笔钱呢。这点儿小伤不要紧的。”
他又看向了阮娇烟,“阿娇,我做,继续做吧,最主要的是你都已经答应了人家,做人要讲信用,爹不能让你失信于人家。”
他自己虽然赌了钱,可是输多少也照样咬牙得还多少,至少知道做人当真是要有信用的。
就算是他失去了信用,也不能因为他的原因让娇烟失信于人啊,到时候她再到镇上去做买卖,肯定会受影响的,别人还怎么能够相信她呢
“这是我接的第一笔买卖,虽然跟以前抄书不一样,但是有一点是一样的,都是靠我自己的双手挣钱,挺好的。”
阮富年觉得双手虽然痛,但是他还是编得很安心的。
因为之前他真的是差点儿把娇烟给赌输出去了,这简直就是一块压在他心上的大石头,他没有想到自己当时会那样失去理智一直赌下去,要知道,三个孩子都是他的宝贝,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把他们任何一个人给抵债出去。
然后娇烟那么累那么辛苦从山里背出了猎物来,帮他还了债,他看着阮娇烟为这个家如此奔忙辛苦,心里是有压力的。
现在他也能挣一贯钱了,多好的事。
听到了阮富年这么说,阮娇烟的神情才缓了一些。
“爹,那你就继续编完剩下的竹篮吧,明天我帮你把手指用布条缠上,那样你就不会轻易割伤了。”
“好。”阮富年心里暖暖,点了点头。
阮娇烟转身就走向了灶间,没有再多看陈氏一眼,也没有跟她说什么话。
“阿娇她是不是生我的气了”陈氏一下子有所察觉,看了看阮富年,又看了看阮唯安,顿时有点儿不安,“我说错什么了吗”
她也不想让娇烟生气的。
但是为什么娇烟现在脾气这么差这就翻脸不理她了
欢欢觉得自己最小,这个时候在爹娘面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脚底抹油,“我去帮姐姐烧火。”
说完她赶紧就跑了。
“相公,我”
阮唯安语气很平静,“娘,你知道大姐多辛苦挣钱,才能够给你买到这些药吗而且我在镇上问过,咱们镇上的医馆是开不出这个药方子的。大姐找来的那个药方,你吃了几天药,明显就感觉到身体有所好转了是吧”
陈氏下意识地点头。
这个倒是确实没错的,这次喝了几天药,她也感觉得到药效超级好,要不然现在这个时候估计她还是躺在床上起不来,而且整天有点想呕,又咳得睡不着。
“所以,娘觉得这样的药方,是随随便便就得到的吗娘的病,爹以前也找过很多大夫看过,也去城里请过大夫的,当时有哪一个大夫能开出这么有效果的药方来”
被阮唯安这么一问,阮富年也愣住了。
他也才发现自己这段时间总觉得有点儿事情不太对劲,但总想不出来是什么,现在终于知道了
就是药方
就这个娇烟拿回来的药方,买回来的这些药,怎么效果能这么好
他以前真的是去城里为陈氏请过大夫的,但是每一个大夫都说没什么办法,只能尽量养着。
所以,阮娇烟哪里来的这么一张药方
他记得,好像每一包药拿回来,阮娇烟都会拆开来再往里面添两味药材的,那是两味什么药材为什么不是跟这些药包在一起
难道那两味药材很特别很难买得到
阮唯安没有管他们现在心里想的什么,他又继续说了下去。
“所以娘现在知道了吗大姐应该是费尽了心思,才给你找到了药方买到了药,她对你的孝心你应该能感受到了吧可是你刚才却说只为了让我爹不要再被竹篾割伤手,就准备私自改了煲药的次数,那我大姐付出的那么多,做的那么多,岂不是完全被你丢在脚下,毫无意义”
阮唯安说到这里,站直了,对着阮富年鞠了一躬,“爹,唯安没有半点不敬您的意思,我只是想说,您做的这些事,跟我大姐做的相比,真的没有她累,也没有她那么痛。我大姐经常从深山里背那么多东西出来,那么重的一筐筐鱼,走那么长的路,肩膀肯定勒出血痕来了,她还是姑娘家,爹您可是堂堂男子汉。”
阮富年脸发烫。
“唯安,你说得对,你大姐当真是辛苦了。”
“我去帮大姐做饭。”
阮唯安说着也转身去了厨房。
离着这么一段距离,还能看到厨房那边有暖黄灶火光,又有切菜声,炒菜声,还有姐弟三人轻快说话的声音传来,其乐融融又暖洋洋。
陈氏一时间默然,竟然不知道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