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娇烟是长得最像阮富年的,说来别人可能不相信,这个不务正业,一直迷沉赌钱,上次就差点儿把她抵给了赌坊,逼着陈氏绝望得要带着子女跳河一了百了的男人,并不粗鲁丑陋,反而是这十里八乡难得一见的英俊男子。
周音的奶奶周老婆子都曾经说过,京城里都难得见到长这么清俊周正的。
阮富年好不容易站稳了,眼前的人影晃了晃,他摇了摇头,双手捧住自己的脸,似乎这样就能让他眼前景象不晃动,终于,他看清了站在前面的阮娇烟,顿时绽出一个笑容,然后说出了一句让阮娇烟眼里喷火的话来。
“阿娇,乖宝,你身上还有没有银子”
阮富年前世在阮娇烟进林府一年后就死了,对于现在的阮娇烟来说,爹的记忆已经是两年多前,但是阮富年这句话,瞬间穿透时空将她的恍惚和感怀都击得粉碎。
阮娇烟对于阮富年沉迷赌钱这件事是深恶痛绝的,但要说她对这个爹有深的仇恨,也谈不上,毕竟他早早就死了。
阮富年的死,抵掉了阮娇烟对他的一小部分恨。
不赌钱的时候,他对陈氏温柔体贴,对他们姐弟三人也疼爱纵容,不说阮娇烟,至少到现在为止,阮欢欢对他还敬而爱的。
可是现在一听到阮富年的这一句话,阮欢欢瞬间也变了脸色。
她想起来今天林管家说的话,声音就颤抖了。
“爹,您是不是真的又去赌钱了是不是赌输了输了多少银子那赌坊的人为什么肯让您回来,您把什么押给他们了”阮欢欢一急,就不带停顿地问了一串。
本来她最后那一句是想问您是不是真的把我姐姐给输掉了,但是想着万一她爹并没有想到用女儿抵债这个主意,她就这么问出来了,那岂不是反倒提醒了他
阮富年听到她这么一连串的逼问神情就很是尴尬,眼神也有点飘,不敢看她们,声音也低了下来。
“我只是这几天手气不好,前几天陈平那小子非得拽着我上山,说我是个当爹的得养家,得上山去打猎挖野菜回来给你们吃,结果我不就迷路撞到那一小片墓群里去了吗”
阮富年提起这事还有些委屈,“就那一次肯定是撞到不干净的了,染了晦气,影响了我的手气。你们放心,我这次进城还去寺里烧了香,肯定已经把晦气去干净了,阿娇,你再给我点银子,我去翻本,多赢几把就能把欠的钱还清了。”
阮欢欢听了他的话简直想晕过去。她一跺脚颤着声叫了起来,“爹,您到底输了多少”
阮富年的眼神更飘了,小心地比了一手,五根手指。
“五百文”阮欢欢试探地问。
“五十两”
阮富年的话还没有说完,阮欢欢已经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就晕了过去,她下意识地朝着阮娇烟看了过来,这个时候才发现,姐姐一直没有出声,也没有过来。
她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们爹爹。
阮富年也觉得气氛有些诡异,终于抬眼看向阮娇烟,对上她幽深眸子,他有点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