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也不过是装个样子,在巫云翎那里待了会儿后,便要再想个说头将自己这些人引到秘境中,其实不引也没关系,反正该进秘境的人已经进了,饵的作用到此为止也无不可。
只是平白少了事端,没办法将这些人拉入局。
唐晋山左逐之这几个榜上人,价值可是很大的。她抬头望向那座吊脚楼,但价值最大的,还是这位新的零分高手。
湛长风也看见了小路上的燃念,略一颔首。
燃念换下了比丘尼的僧衣,一身干净的武袍,领口是一丛荆棘,她身形纤瘦,举止却自然大气,英姿飒爽,此刻脚下一点,衣袍在半空划过优美的痕迹,旋身坐在曲廊的栏杆上,笑着对湛长风道,“道友胆子挺大,若那小子只是个喽,不是白白激怒了他们,让情势更加危险。”
“燃念将军觉得我做得不妥吗”湛长风闲散地坐在小竹凳上,背靠着门扉,竟是无害极了,“挟持人质这等危险的场景里,偏偏有个半大少年躲在树后窥视,显然不是傻就是蠢,而傻和蠢,除了先天原因外,多半是被人惯出来的,被惯成这样,怎么也得有点分量。”
燃念默然无语,这等逻辑,明明不太靠谱又好像不能反驳,“道友似乎很有经历啊。”
湛长风挺体谅她,“我原本也没想到人还能这样,见多了也就信了,可见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你那稀奇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我跟你可没共鸣,不过那高天族的少族长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燃念拉住被她扯远的头绪,道,“你就不怕判断失误,惹来更严重的后果吗”
“再严重,有比中蛊受控于人更严重的吗”湛长风笑着反问。
这是个自由意志很高的人,燃念对她又有了新的认识,也深觉这类人十分难搞。
她双手撑在栏杆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栏杆,“依道友之能,不觉得一个荣誉巡察使太委屈了吗,我看你不如正式加入长老会议,当个军机巡察使。”
湛长风心里略动,面上惊异,“燃念将军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燃念好像只是随口一提,玩笑道,“仅仅觉得道友可能大有作为,冠个荣誉的虚名实在是太浪费了。”
“什么才算大有作为,是修为有成,道心有成,还是功业有成”湛长风摇摇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若非点将台里的纠纷,这荣誉的虚名我也不想要。”
燃念若有所思,“道友是修佛的”
“不全是,沾点关系。”
“佛门喜欢在乱世出现呢。”
“那只是愿力密宗的作为,一些佛门派系不管乱世盛世都不喜欢入世。”
“有时候求的不是修为,不是道心,不是功业,而是责任。”燃念跳下栏杆,走进屋里,“有一天道友会明白,独善其身也是一种罪过。”
燃念话里话外有笼络她的意思,湛长风觉得奇怪,她那么缺人吗
回顾点将台各兵团招收成员,长老会议敕封年轻天才,程学山偶遇钦擅老儿便引为奇人,抓着不放。
这不是个例,而是普遍做法。
换做凡间倒是不奇怪,毕竟凡间崇尚人多力量大,武力不行人数凑,智商不行,也人数凑。
但在修道界,个体实力才是王道,而且因为修道者的特性,越有天赋越强大的修道者,越独来独往,他们有自己的道,不会去跟别人同行附会。
就算一时因为资源财富成了一伙儿,也终有分散的一天。
湛长风早发现了这点,也深知这点,所以她主动招收的能才,都能和自己未来前进的路契合,成相辅相佐之势。
道的契合,比财物荣誉这些表面利益来得重要,因它而成的关系,也更加长久稳固。
但这些势力那么疯狂地招揽年轻天才干什么,就不怕他们时间一到,参加法会入宗门去大界
如果一个势力的力量不断注入又不断流失,很难说这个势力会壮大与否。
反倒是长老会议这种给个荣誉巡察使的荣誉名头更划算,既不用费资源心力去培养可能随时离开的天才,也拉近了双方关系,相当于送了个人情。
可如果大部分势力都是对天才求贤若渴的状态,只能说明,要有大事发生了。
会跟钦擅说的戮战有关吗
原因又是什么
湛长风忽然预感,藏云涧上层的这些势力有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而如今,她正好在这个秘密的边缘。
“诸位都到大堂集合,我来说一下这件事的后续。”燃念在大堂中喊道。
没人会置一个可能威胁到自己的秘密于不顾,她还不想在将来戮战起来时,自己还陷在不明不白当中。
燃念见人到齐了,专门看了丁兆等三姓之人一眼,“我试探了那位脱凡前辈的口风,原来此族名高天,隐居于此,秘境就在那边的红枫林里。”
丁兆急急追问,“这秘境是他们的”
“听语气好像不是,他们似乎对那秘境十分忌惮,又因为某种缘由需要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