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干不了,就没再继续承包服装厂。”李卫东开口答道。
“那服装厂现在谁负责”马德兴立刻问道。
马德兴真正关心的不是服装厂谁负责,而是服装厂能不能继续出口创汇。
李卫东则开口答道“公司已经派了专人去管理服装厂,你就放心好了,青河运输公司好几千人,还找不出来一个服装厂厂长么我来的时候,服装厂的一切顺利,如果能拿到外贸订单的话,绝对不会耽误生产的。”
“那我就放心了”马德兴长出一口气,而后才接着问;“那你现在做什么又回到运输公司了吧”
李卫东摇了摇头“我办了个停薪留职。”
“停薪留职你要下海”马德兴惊异的瞪大了眼睛。
那个年头,国企职工办理停薪留职的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种是犯了什么错误。
比如中饱私囊、有意或无意给企业造成了损失,以及搞不正当男女关系之类的。一般这样的情况,都会停薪留职,既是处罚,也是避一避风头。
第二种就是下海了,只不过这种情况在1992年以前并不多见,但凡是敢下海的,都是胆大包天的人。
马德兴觉得,李卫东显然就是那种胆大包天的人,敢在广交会上假扮出租车司机,向外商推销产品,几十届的广交会上,就李卫东敢这么做。
李卫东则点了点头“马处置,你猜的可真准,我的确是下海了。我现在搞了个小企业,私营的,不过挂靠在乡镇上,所以名义上还是乡镇企业”
“你可真够胆大的”马德兴深吸一口气,在他看来,好好的国企干部不当,下海搞私营企业,的确是浑身是胆。
随后马德兴开口问道;“你刚才说,要报名参加广交会,说的该不会是你那个私营企业吧”
“对,就是我的企业。”李卫东点了点头。
“不行”马德兴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然后开口解释道“私营企业怎么能参加广交会那种场合这不符合规矩”
八八年的国家干部,对于私营企业还是怀着一股浓郁的鄙夷,他们看不起私营企业,更不会允许私营企业参加广交会。
而马德兴口中的“不合规矩”,也并不是真的有规定禁止私营企业参加广交会,而是因为对私营企业的偏见
李卫东只好开口解释道“马处长,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了,我那个企业是挂靠在乡镇上的,名义上还是乡镇集体企业。”
“集体企业也不行。”马德兴摇了摇头,随后话音一转,接着说道;“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你那就是个乡镇集体企业,让一个乡镇企业,去参加广交会,这也太那个,恩,反正就是不合适啊”
“太弱小太埋汰还是级别太低”李卫东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而后接着说道“马处长,我知道能参加广交会的,都是大企业,最低也是省级企业,不过去年我那个服装厂去参加广交会,不也只是个三产么不一样能出口创汇么
外商来买东西,看的又不是你企业规模有多大,也不是看你的企业是国营还是集体,而是企业能够拿出什么样的产品。
产品好,符合他们的需求,他们就会买,产品不好,不符合他们的需求,即便是国家重点企业生产的,一样卖不出
我这个场子虽然要规模没规模,要级别没级别,要名气没名气,但是能拿得出外商喜欢的产品,去了广交会上就能出口创汇国家举办广交会的目的,不正是出口创汇么”
“道理虽然如此,但你那个毕竟是个乡镇集体企业,让你去参加广交会,岂不是贻笑大方,其他省的外贸团队知道,会笑话我们的”马德兴摇着头说。
“去年我卖亚麻汽车坐垫,赚了四百万美金的时候,有哪个省的外贸团队笑话我了他们一个个羡慕还来不及呢只要能带来外汇,别说是乡镇集体企业,就算是个要饭的乞丐,也没有人敢笑话”李卫东颇为硬气的说道。
“那好吧”马德兴无奈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去跟领导汇报一下,看看能不能特事特办”
李卫东微微一笑,他知道所谓的“跟领导汇报”,无非就是马德兴找了个推脱的借口,归根结底马德兴还是不愿意让一个乡镇集体企业,去参加广交会。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想到这里,李卫东开口说道“那行,就麻烦马处长给领导汇报了,我就不打搅马处长了,正好我得赶着去一趟京城,拜访一下外经贸部的孙新民主任。”
“现在是孙副司长了,虽然没有正式任命,但已经公示了。”马德兴开口纠正道。
“原来孙新民已经高升了”李卫东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接着说道“那正好,我去给他道个喜,顺便把那个戈登的联系方式要来。”
“戈登就是沃尔玛的那个采购商”马德兴开口问。
“对,就是他我琢磨着,要是去不成广交会,就直接联系戈登推销我们厂的产品,只要戈登看中我的产品,下了订单,到时候有外汇赚,外经贸部那边肯定是一路绿灯。”
李卫东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