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知道徐公遴是徐阶的人,但没想到徐公遴会公然替徐阶出头。
王军的眉头微微蹙起,却是带着几分嘲讽地道“本官弹劾阁老乃是职责所在,所弹劾亦是有迹可查之事,何来的挟私奏怨至于国家安定,恕我冒昧地说一句纵大明没有徐阁老,亦还有李阁老、郭阁老和诸位阁老。“顿了顿,却是反守为攻地道“只是徐科长带着诸多同僚前来兴师问罪,却不知是为国家公道,还是要报某人的提拔之恩呢”
后面一句有意加重了语气,在吏科厅中骤然响起。
吏科都给事中王治和吏科左给事中郑大经听到王军如此回击,亦是不由得暗暗竖起大拇指,发现真不愧是林阁老调教出来的门生。
门外亦是有不少给事中闻讯而来,恰好听到王军如此反唇相讥,却是不由得当即发现了一阵哄笑。
徐公遴面沉似水,却是恨恨地说道“王子勇,任你如何巧言利色,亦是抹不掉你挟私报怨的事实”说到这里,很是得意地望着在场的众人大声地道“据我知悉,你三年前跟一个茶楼女相恋,已然到了交换定情信物。只是不想,在你出差归来之时,徐二公子却将那名茶楼女纳为妾室。正是徐二公子对你横刀夺爱,这才致使你处处针对元辅大人,而今更是挟私奏怨”
官场的斗争往往都是复杂的,在王军上疏弹劾徐阶的时候,有关王军的罪状亦被徐党中人进行搜集。
却说王军喜欢松萝茶馆中的那位茶女,二人亦是情投意合。只是奈何,那位茶女被徐琨看上,最终成为了徐琨的小妾。
这原本算是一件比较隐秘的事情,但给神通广大的徐党给抖了出来,进而确实了王军对徐阶是挟私奏怨。
咦
吏科都给事中王治和吏科左给事中郑大经听到这一段隐秘,不由得纷纷扭头望向王军。
本以为王军是尊师重道,故而甘愿受林晧然驱使上疏弹劾徐阶,但没想到王军跟徐家竟然存在着这么一段恩怨。
王军的眼睛闪过一抹痛苦,便是望向徐公遴道“我上疏弹劾徐阁老跟此来全无关系,而且这早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
“这确实是三年前的事情,但你至于未娶,可谓是用情至深”徐公遴已经是胜券有握般,显得洋洋得意地道。
这
在场的给事中听到这个推断,想着王军这些年确实是拒绝各方给他张罗的亲情,敢情是一个为情所困之人。
若是如此的话,那么王军上疏弹劾徐阶还真可能是挟私奏怨。
“当真可恶,这种小人乃是科道之耻”
“咱们食君之、担君之忧,岂能因儿女私情而攻击当朝贤相”
“科道当坚持公正两字,如此挟私奏怨,我定要上疏弹劾王子勇”
在确定王军确实是为情所困而挟私奏怨后,跟随徐公遴而来的给事中纷纷指责,毅然是将王军视为一个为了争风吃醋而报复当朝贤相的败类。
王治望了一眼显得痛苦万分的王军,便是发出质疑地道“徐科长,既然你连三年前的往事都能挖出来指责王给谏,敢问一个茶楼女子不愿意嫁给当朝吏科右给事中做正妻,而是选择给徐家二公子做妾室,这又是为何呢”
咦
此话一出,可谓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大家这才发现这个事情确实存在着蹊跷之处。
徐琨跟着王军相比,不论是学识还是相貌,已然都差着一大截。特别二世祖的妾室和大明科道言官正妻,这根本是没有任何歧义的选项。
只是按着徐公遴的说法,那个茶楼女却是选择了徐琨,这根本就不是一种正常的选择,无疑藏着更大的隐情。
“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自然是要听父母的”徐公遴的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却是硬着头皮进行应对道。
吏科左给事中郑大经却是冷哼一声,便是当面嘲讽道“哪位父母有着王给谏这种才俊不选,却是要自己的女儿给徐家二公子做妾室,偏偏这徐二公子妾室已有十个之数了吧”
事情到了这里,风向已然发生了转向,大家的矛头已然是指向了徐家。
“这事有啥好遮掩的,定是那个徐二公子仗势欺人”
“如果真要论王给谏挟私奏怨,那么便要刑部查一查徐二公子是否仗势欺人”
“谁愿意做徐家二公子的第十房小妾,我看徐阁老还得担一个教子无方的罪名”
工科都给事中冯成能等科道已经赶到,在看到事态的发展后,亦是不忌惮徐阶,便是纷纷进行指责道。
经过多番的清洗,徐系的科道已经式微,林系的科道早已经占了人数的优势。如今更是占着理,自然进行大加指责。
至于徐琨的仗势欺人,双方亦是心知肚明。
隆庆朝还好,先后有着高拱和林晧然对徐家的压制,只是嘉靖朝时期的徐家可谓是只手遮天。徐党是一家独大,又跟着山西帮搅和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人能跟徐阶叫板。
亦就在那个时候,徐琨来到了京城,凭着徐家的权势,却是活生生地横刀夺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