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兵部左侍郎无疑是将地方总督的脾气带回了朝堂,却是没能摆好自己的位置,竟然敢公然叫板当朝阁老。
徐阶看到霍冀落得如此田地,心里微微一动地站出来道“高阁老,霍侍郎质疑林阁老确是不当只是你说他包庇贪官知府,此话还言之尚早”
这一松一紧,无疑透露着说话的高超艺术,却是更有效地相助于霍冀。
林晧然看到徐阶这个时候站了出来,显是心生警惕地望向这位脸带微笑的老狐狸,心里却是生起一丝不安。
高拱看着徐阶那么老好人般的虚伪笑脸,心里却是窜起莫名的火气针锋相对地道“元辅大人,我却不是这般认为若不是他得了人家的好处,又岂能如此帮那位知府辩解,却是公然质疑当朝阁臣”
在说到阁臣之时,却是故意提高了语调,已经是透露着几分傲慢。敢情如此维护林阁老,亦是在顾及着他作为阁臣的无上地位。
随着皇上跟文官集团利益产生冲突,内阁的地位可谓是水涨船高。却不说杨廷和,哪怕是最近严嵩和徐阶,早已经奠定了内阁的超然地位。
霍冀得到了徐阶的声援,已经是得到了难得的喘息时间,却是突然间爆发起来道“高阁老,你说我包庇平阳知府,那你就全然没有私心了吗你上任一直都在重用你自己人,你弟子齐康贪墨却是不管,而今你的同乡王继洛怯战亦要进行庇护,你你才是祸乱朝政之人”
在说到最后,他亦是不再顾忌双方的地位,伸指指向高拱公然叫板起来。
这
马森等官员看着在徐阶的周旋下,竟然突然间爆发起来,亦是不由得面面相觑。却是不能轻视任何人,这位兵部左侍郎一旦发飙,亦会让人感到头痛。
林晧然看到霍冀突然爆发,心里感到一种更加强烈的不安。
原以为徐阶此次是要对付自己,但现在看来,他真正的目标恐怕是高拱。亦或者,他其实准备着两套方案,一套对付自己和一套对付高拱。
只是跟自己相比,高拱的性子明显更加急躁,却是不由得担忧地望向高拱。
“霍大人,我看你分明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现在你包庇平阳知府一事被当众揭穿,却变得如此恼羞成怒,竟意图拉一心为朝廷整顿吏治的高阁老下水,简直是包藏祸心”陈熙看到霍冀泼来冷水,当即跳出来维护自己老师道。
话音刚落,北党便有德高望重的官员站出来声援道“以己度人,此举不妥高尚书一直整顿吏治,而今成果有目可见,高阁老不是你口中的护短之人”
这个反驳不可谓不高明,既是坐实霍冀包庇平阳知府一事,又是极为替高拱进行着辩解。
坐在龙椅上的隆庆却是有种倍受冷落的感觉,刚刚他只是问讯高拱的看法,结果就看到他们唇枪舌战了。
霍冀知道今日很难全身而退,索性是破罐破摔地继续炮轰地道“你们都是他们提拔之人,自然是替他说话呵呵他高肃清昔日为了上位,竟然用青词谄媚于皇上,从而谋求入阁。而今仗着皇上的恩宠,有幸兼任吏部尚书,却有负圣恩,却是为权势而培植新党”顿了顿,又是将矛头指向高拱道“高新政,你选官任人,敢说你没有私心吗”
这
殿中的官员听到这个质问,却是不由得纷纷望向高拱。
林晧然却是蹙起了眉头,显得古怪地一眼霍冀,这话却是过于苛刻。
人都难免有私心,何况是在官场呆了二十多年的高拱,这为了将来能够推行新政,自然是要培养自己的人。
却是偏偏地,霍冀在这里却是故意装糊涂,从高拱所提拔中的一大批官员中挑出骨头,从而往高拱身上泼脏水。
高拱面对着霍冀的公然质问,显得理直气壮地回应道“在吏治上,我问心无愧”
虽然他确实有些私心,但亦是一直秉行着公平公正。他们只看到自己提拔了王继洛、齐康和陈熙几人,但不知自己毫不留情面地剔除了一些亲故,却是得罪了一大帮官员。
咳
徐阶将高拱的反应看在眼里,不由得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霍冀似乎没有注意到徐阶的异样举动,却是继续紧咬不放地质问道“高阁老,你现在或许真的问心无愧,但你却这般做了你举荐王继洛出任山西巡抚,只是他到任便卷入索要索贿和贪墨的案子若不是林阁老恰好前去主持山西战事,王继洛肯定一直躲在代州,任由着石州城数万百姓惨遭鞑子屠戮”
咦
殿中的官员看到霍冀又将话题扯回到王继洛身上,发现这个话题是无法避免了。
“霍侍郎,本阁老刚刚已经说了,皇上亦是已经同意王继洛是否要承担军事责任,却是要将他押回京城审理”林晧然却是知道不易展开这个话题,亦是站出来表态地道。
徐阶听到这个话,眼睛不由得闪过一抹失望,却是厌恶地瞥了一眼林晧然。
高拱是一个很傲气的人,先是望了一眼小心谨慎的林晧然,然后公然维护王继洛道“王继洛一直呆在代州不假,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