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主管一切。
众官吏亦是早已经打听到林晧然的官风,现在近距离地领教到这个铁面部堂,亦是暗暗地捏了一把汗,硬着头皮齐声地回应道“请正堂大人训示,下官定当遵行”
林晧然轻轻地点头,便是一本正经地道“素闻有时常缺席,以往如何散漫,本官不予追究。然至本正堂上任之日起,每日点卯不可无故缺席,外派归京者最迟返京次日卯时前来本部报备,逾越者均按太祖的定制而罚”
堂下的诸多听到林晧然紧抓考勤,心中顿时是暗暗叫苦。
他们户部的事务比较多,且需要的专业比较强,故而不少到户部其实是混日子,缺勤的情况是比比皆是。很多从外地返京的由于离开的时候比较长,他们都是先跟家人团聚数日,这才会慢吞吞地前来报备。
众官吏面对着如此严苛的新正堂,亦是乖乖地硬着头皮回应道“下官谨遵正堂大人训示”
林晧然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显得铁面无私地继续道“户部执管大明的钱粮之事,每司负责一省之地,事务极为繁杂,非勤务者不可任也今十三司郎中须全副精神注在事务,今日事今日毕,迟则生迟,弊乱之始也。今后事务本正堂均定下限期,限期不决则记过,记过多过者则以失职而论矣”
这郎中失职
众听到这番话,在感受到林晧然的铁碗之时,亦是暗暗怜悯地望向了十三位郎中。却是想到,林晧然的第一板斧斩向了十三位郎中。
户部郎中在京城算得上是地位崇高的,虽然没能像吏部考功司郎中和文选司郎中那般可以直接无视督抚,但他们则是能够节制于管辖属省内的布政司和府县级等。
偏偏地,他们今日却是遇上了林晧然,脖子上被悬上了一把斩刀。
林晧然现在已经身居户部尚书,将来入阁拜相是板上钉钉之事,内阁又有当朝次辅吴山撑腰。一旦他真想要将某位郎中进行调任,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哪怕各方争斗如何,亦不可能为了一个小卒再打上一场,特别徐阶早已经言明政务还诸司。以前在严讷的手下还能得过且过,但现在则很可能要被外放了。
“下官谨遵正堂大人训示”十三位郎中心里是暗暗叫苦,只是面对着这位素有革新之名的新正堂,亦是纷纷无奈地拱手回应道。
他们其实亦是明白,林晧然给他们十三位郎中施加压力,而他们想要保住自己的位置的话,那么则相应地要对下面施加压力了。
林晧然看着十三位郎中的态度还算端正,便又是正色地训示道“受不得穷,则立不得品。户部的堂食今后不得再开小灶,自本部堂而下,皆一起同堂同食,由专人管理”
这
原本事不关己的员外郎和主事则是暗暗叫苦,户部的伙食是有了名的好,而他们更是好上加好。只是偏偏地,林晧然竟然指向了这里,直接取消了他们吃小灶的权利。
咦
下面的胥吏倒是颇为意外,不由得对这位新尚书生起了一些好感。
他们虽然埋怨户部的伙食,但看着跟那些的差距,心里难免会有心理落差。特别这些对户部账务颇为外行,真正干活的却是他们这些胥吏,现在伙食能够处于一个水准线上,却是令到他们的心里感到了一些平衡。
海瑞在听到这约法三章,亦是重新审视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同乡。
“下官谨遵正堂大人训示”众一并施礼,面对着如此强势的新正堂,亦是只能勉强接受这个安排了。
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林晧然出任户部尚书,那么一切自然是由他说得算了。
跟着说完这一切后,则是让他们各自散去,而他则是开始熟悉这里的新环境。
户部正堂后面是二堂,点卯的场所便在此,两侧是正堂属吏的办事之所。再后面则是一处庭院,签押房和火房均在这里。
签押房只是比先前的稍大,但再进则是一间摆放着四个书架的房间。上面堆放着书籍、卷宗,有着一张罗汉床,这里可作作息或休闲之用。
另外还有一道小门,里面的东墙放置了一张精致的雕花大床,旁边的衣柜和洗漱用品均是齐全,宛如是自家的卧室般。
随着地方的提高,待遇已然是有所相同,这亦是为何大家是削尖脑袋亦要千方百计地往上钻的源动力。
“唯天下之至诚能胜天下之至伪;唯天下之至拙能胜天下之至巧。”林晧然在签押房上挂起一个警示自己的话语,便是拉开了他执掌户部的生涯。
这个嘉靖四十四的四月,已然是显得很不平静。
随着林晧然和高拱离开礼部,词臣体系迎来了一次大调整。
太常寺卿兼国子监祭酒高仪升任礼部左侍郎,翰林院学士陈以勤直接升任礼部右侍郎,南京国子监祭酒潘成改任大常寺卿兼国子监祭酒,右赞善兼翰林检讨殷士儋升为翰林侍讲。
不过在这场调整中,原本有望再进一步的裕王的老师翰林院侍读学士胡正蒙突然病故,这位嘉靖四十四的副主考官就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