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澄碧,纤云不染,仿佛只要爬上那高竹的顶端,便能伸手触摸到天一般。
在一个破旧茅屋前的院子中,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书生负手而立,抬头望着远处竹梢,脸上却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再啄再啄一个试试
他看似很平静,但内心却很是暴躁,只因脚下一个公鸡正在啄他,而且还没完没了。
“哥,我回来了,你在干什么呢”
虎妞一蹦一跳地从晒谷场的方向归来,那张肉墩墩的脸蛋红彤彤的,隔着院门便是打招呼,同时困惑地打量着他道。
林晧然很是淡定,一本正经地说道“突然间诗兴太发,想作一首绝世好诗你呢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今天不是要请大伯大娘吃饭吗我早点回来帮忙做饭呀”虎妞推开院门走进来,然后疑惑地望着他脚下的鸡道“哥,你怎么还没杀鸡呀”
“虎妞,今天我们吃素怎么样”林晧然的脸上又是涌起一股忧伤,便是提议道。
“哥,你是不是不敢杀鸡呀”虎妞眯起包子脸打量他,然后一语道破。
“胡说我是想留着鸡生蛋,蛋生鸡,无穷无尽,福泽子孙后代”林晧然的下巴微微扬起,一本正经地训斥道。
“那是只公鸡”虎妞无奈地提醒,然后转身走进屋里。
林晧然低头一瞧,顿时有种帮它变性的冲动。
没多会,虎妞拿着一个瓷碗走了出来,捡起那把插在泥土里的菜刀,让着林晧然帮忙抓住鸡。她利索地用菜刀在鸡脖子上一抹,让鸡血滴到碗里,看着他要松手,急忙提醒他抓稳。
林晧然闭着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一个“好了”的声音,他急忙将鸡丢开。再看着地上,啄了他一个下午的雄鸡,这时已经大字躺在地上了,不由得崇拜地望向虎妞。
虎妞杀了鸡,很快就生水、拔鸡毛。
林晧然已经没有了恐惧,便是帮着她打起下手,一起拨鸡毛。有时让他很是挫败,很多事情竟然还不如这个小丫头厉害。
“虎妞,晒谷场那边在吵什么呢”林晧然抬起一只鸡腿,拔着上面的鸡毛。
虎妞用袖子抹了额头的汗水,气愤地望着他问道“哥,你知道我们村跟江村连着的桥叫什么呢”
“平阳桥啊”林晧然倒是注意到了这一点,还知道桥是江村出资修建的,这点倒得给江村点赞,那条桥无疑是方便了长林村人。
“原来江村不安好心那条桥正对着卧虎山的山头,我们的祖坟刚好就在那,所以让我们什么被狗欺”虎妞愤愤地扯着鸡毛,说起了事件的起因。
林晧然提醒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吧”
“对,就是这个我们那个祖坟原本说是会出状元的,结果被他们这么一搞,我们村几十年连童生都出不了”虎妞重重地点头,然后将手上的鸡毛甩掉。
“那大家打算怎么做”林晧然小心地处理鸡头上面的毛,好奇地继续问道。
“很多人都说要烧了,但我觉得没那么容易,江村怕是不会让的”虎妞利落地拨着鸡毛,嘴里却没有停下“你不知道江村刚搬来的时候就看中我们的风水宝地,但是我们村不让,他们才葬在卧虎山对面,听说那是一个将军风水宝地,没有我们的好”
林晧然自然是不信这些东西,要是风水真那么好,长林村早就发达了,断然不会像现在这般贫穷落后,甚至油灯都没几家用得起。
只是他无法阻碍其他人相信,毕竟这是一个愚昧的封建时代,对风水似乎确实很是推崇。
将丰盛的饭菜做好后,林晧然让虎妞去请二老过来,结果却只见大娘过来,原来老族长去里正家里还没有回来。
大娘走进到屋里,仿佛是回到自己家里一般,开始四处地打量着。对那个新添的镜台赞不绝口,说林晧然变懂事了。“大伯来了”虎妞的小短腿迈过门槛,欣喜地跑进来说道。
林晧然将那坛酒打开,往碗里倒了酒,打算跟着老族长好好地喝上一坛。从虎妞那里得知,老族长这些年来对他家照顾有加,经常接济他们兄妹。
老族长走了进来,但却是阴沉着脸,仿佛别人欠他几百两不还似的。
林晧然微微疑惑地盯着那张紧绷的脸,大娘却是直接不满地指责道“你板着脸给谁看呢”
咕咕
老族长径直走到八仙桌前坐下,端起酒碗仰头就喝掉,一抹嘴怒道“简直是欺人太甚徭役没完没了也说罢了,这税又要抽筋吸髓,摆明是要逼我们到海上去啊”
“你马尿喝多了,胡扯什么”大娘又是怒骂道。
老族长瞪红着眼,指着外面大声地说道“我胡扯你知不知道,刚才里正说什么了,说我们长林村名下的田产都统统改成上田,加耗要按一倍来算,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
林晧然轻轻地剥了一粒花生,观察着老族长的表情,这事似乎还挺严重的样子。
“都改为上田,那我们村还过不过了”大娘叹了一口气,似乎也满是怒气。
虎妞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