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昆茨第一次苏醒,是被剧烈的头痛疼醒的,他只意识到自己趴在某个硬邦邦的地方,就再没有精力感觉其它了。因为太疼了,最初像是被凿子一下一下的凿着他的头盖骨,头盖骨就仿佛在这个过程中被凿开了一条缝,有人用手一点点掰开扩大那条缝隙,捅了根铁钳子进去在他的脑浆子里搅和。
除了疼痛,他模模糊糊的感觉自己吐了,发出惨叫,可能还哭了这时候已经顾不上丢不丢脸了。
他已经疼得连挣扎都做不到的,只能躺在那哀嚎着任人宰割,直到疼痛清楚的减弱,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只手盖在了他的头上甚至该说当他发现的时候,疼痛已经消失了,只是他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依然传递着疼痛的信息而已。
昆茨睁开黏糊糊的眼皮,想看看拯救了他的人,可他只来得及看见一点点闪烁跳跃着的金黄色,还闻到了一股好闻的香气,就再次失去了意识。
第二次苏醒,昆茨的额头还有些残余的疼痛,一跳一跳的就像是有一条小小的离开水面的鱼,在他的头盖骨下蹦跶。他有些想吐,原因不只是头疼,还因为充塞了他鼻腔的臭味呕吐物的酸臭,尿液的骚臭,汗臭,脚臭,还有其他昆茨能想到的或者不能想到的臭味的混合。
呕吐的感觉更强烈了。
他还累得要死,好像昨天干了什么重活,一个夜晚的睡眠无法让他彻底恢复过来。
但比起第一次睁眼的疼痛,至少现在他能够让昆茨正常思考了。
比如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还比如我应该死了。我被车撞了。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他正常的走在路边,突然,不知道从哪冲过来了一辆失控的轿车,他直接被车头怼在了旁边建筑物的墙上最后一眼,昆茨看到的是自己被严重挤压变形的肋骨,以及流出的内脏。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或者恐惧,一切就归于了黑暗。
就算运气好,他被撞得零碎成那样,也依然被救了,现在他也应该在icu里,而不是这昆茨之前是侧躺着,他偷偷的从手臂的缝隙下观察着自己所在的空间。这是个用石头堆起来的建筑物,地面也都是石头,石块大小并不规则,很像他在电视上看见的那种十分老式的欧洲城堡。
没有任何华丽装饰,在近现代没做过修饰和改建,依然保持着古老风味的那种。
现在他大概是躺在城堡大厅之类的地方,除了他之外,从他的角度,还能看见七八个其他人,他们大多年纪不大,或者某个部位上包裹着脏兮兮的绷带,每个人都躺在或坐在一层稻草上,身上裹着一块灰褐色的破布。
他自己其实也是这种配置,躺在稻草上,破布是又粗又厚又脏的麻布。
所有人,都不是种花家人的长相,甚至都不是亚裔,他们的眼窝凹陷,有着黄棕色、黑色或者绿色的头发。
昆茨的视线快速的在其他人身上扫过,然后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要么,现在是我穿了。要么,现在是我在icu里重度昏迷做梦呢。
昆先生,你好,我想你现在已经冷静下来,并且意识到你现在的处境了。在昆茨认识到自己处境的同时,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稳重的男低音。
昆茨眨巴了两下眼睛,没有立刻回应这个声音“”
他在稻草中转了个身,稻草扎人,而且对于冷硬的石头地面来说,这点稻草起到的作用其实不大。他动这一下,整个背脊和腰腿都发出了抗议的酸疼。
昆先生我并不是幻觉,你确实是穿越了。毕竟,根据蓝星的统计,车祸是排行前三的穿越方式之一。
这声音明明是那种很值得信赖的诚恳音色,但他说的话听起来却让人感觉到讽刺你是传说中的系统还是神奇老爷爷他不想出声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试着在脑海中询问。
对方果然听到了,并给出了回答不是老爷爷,我是世界交互系统。您也可以称呼我为j管家,我的职责是引导和辅助您,成功完成两个世界的互补。
交互互补这两个词听得昆茨心里发虚虽然我不知道具体要求做什么,但总归是需要和很多人交流的事情吧
是的,要和非常多的人交流。
昆茨沉默了一会,那更虚了那咱们还是走一下流程吧。我还能回去吗
您在另外那个世界已经确定死亡。我没有使时间倒退的功能。
昆茨从心里发虚进化成心里发慌了不接受就是死,我明白了。那有个问题。
请说。
我有社恐。
不,你没有。
我真有。
社恐就是社交恐惧症,一旦发现自己被别人注意就会感觉到不自然,不敢抬头、不敢与人对视,甚至觉得无地自容,不敢在公共场合发言,集会不敢坐在前面,回避社交,在极端情形下可导致社会隔离。常见的恐惧对象是异性、严厉的上司和未婚夫妻的父母亲等,或是熟人。伴有自我评价低和害怕批评,可有脸红、手抖、恶心或尿急等症状,症状可发展到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