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担心崔三爷会急功近利,反而惹出祸端来。
好在也就是她说完这话没多久,两天的功夫,崔三爷便终于回来了。
汾阳王妃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忍不住嗔怪的瞪了哥哥一眼“你可真是,去了哪儿也不知会一声,我都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崔三爷忍不住失笑“怎么说的我好似出去瞎混了似地别急啊,我是去做正事儿了。”
不等汾阳王妃盘问,崔三爷坐下来,也没避讳崔先生的意思,言简意赅的总结“我是去找老四媳妇儿了。”
汾阳王妃握着茶杯的动作便停了,侧头看向崔三爷狐疑的问“你去找她做什么”
崔家老四是在这一辈中排行第四,早早就中了举人,只是后来一直没有再去考了因为他身体不大好,又聪明过人,族里便让他管了煤炭生意,崔四爷也没有让人失望,把各方关系都打理的井井有条,后来他更是开始挖了铁矿,借着家里做海运生意的便宜,高价卖出海去,自此让崔家迅速壮大,更是成了当地首富。
只是崔家老四生意上是奇才,但是家里的事儿却实在是一塌糊涂,跟媳妇儿几乎跟仇人一般,两人三天两头的闹腾,最后崔四太太干脆借着侍疾的借口回了京城娘家,如今也已经有大半年多了。
当年崔四太太才回京城的时候,汾阳王妃看在她是崔远道的儿媳的份上,还特地请了崔四太太过府来做客的。
听见说是崔三爷去找了人家,她不由觉得奇怪,毕竟崔四太太跟崔四爷不和是族里人所共知的事儿,去找她有什么用
崔三爷却狡黠又阴鸷的露出个笑容“要我说,你到底还是女流之辈,就是狠不下心,不会动脑子。老四媳妇儿既然跟老四不和,那怎么就不能是我们的朋友了”
汾阳王妃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她不过是个翰林之女能起什么作用”
不过是个清貴翰林人家的女儿,虽然说大周的内阁几乎都是从翰林院出来的,可是翰林院出来的人多了,最终登顶的终究是少数,多数人还是碌碌无为过完这一辈子的,至少崔四太太的娘家父亲就是后一种。
“当然有用啊”崔三爷呵了一声“我已经跟她谈好了,你就等着看热闹吧,老头子想甩掉我们攀高枝,萧恒自然是巴不得,可是老子非得把这事儿给搅合黄了不可。”
想跟着萧恒,门都没有。
汾阳王妃半信半疑的望着他,见他一脸笃定,也不好再穷追不舍的问,只好说起了这边的正事儿“白先生回了消息,说是今晚可以在聚海庄一聚。”
崔三爷哦了一声,顿时来了兴致“好啊我还当他是见不着的了,既如此,那我先去准备准备,待会儿好见客。”
汾阳王妃点了点头,见崔三爷起身走了,便转头看着崔先生有些忧虑“三哥做事自来就是把事情做绝的性子,我担心他会闹出大乱子。”
“王妃倒也不必过于忧心。”崔先生实话实说“依我看,三爷虽然性子是急躁了些,但是却不是没成算的人,凡事他都算计的很清楚,因此王妃倒是不必为了他惹出事端而担心。”
汾阳王妃笑了笑,不再多说什么。
转眼到了晚间,汾阳王妃是寡妇,其实原本出门诸多忌讳,可她地位有些特殊,加上出门的时候并不摆仪仗,而是装作家中的管家媳妇儿从侧门出的门,因此并不显眼,很快便跟崔三爷先后到了聚海庄。
白先生早已经到了,见了他们倒也客气,站起身拱了拱手,先给汾阳王妃请了安,而后便看向崔三爷打了个招呼“久仰大名,如今终于得见,真是荣幸之至。”
“先生折煞我了。”崔三爷一来便笑眯眯的“说起来,先生的大名才是如雷贯耳,谁不知海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白七爷呢,您说是不是”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白七爷是海盗中的头子,威名最盛的时候,连官府都对他谈之色变。
汾阳王妃吃了一惊,忍不住跟崔先生对视一眼,两人都面露震惊。
他们知道白先生的身份不简单,也知道白先生跟东南那边关系紧密,但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白先生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白七爷。
那可是白七爷啊传言他在海外自己占了几座岛屿,专门带着一群投靠他的海盗四处打劫出海的船只,后来朝廷禁海,他就干脆带着他的那些人给东瀛人当了前锋,四处领着东瀛人骚扰沿海。
至今广东那一片都还提起白七爷就忍不住咬牙切齿他做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什么事儿都能做得出来,最丧心病狂的事就是他曾经亲手当着一个母亲的面摔死了她的孩子,好逼得那个母亲对东瀛人献媚。
饶是汾阳王妃,知道白七爷的真实身份,也是浮现起了极大的厌恶的。
白七爷却神色如常,仿佛崔三爷说的他的身份的秘密不过是小事而已,还有心情喝了一口茶微笑着品了品“嗯,这明前龙井当真不错,快尝尝,颇有些意趣。”
崔三爷也笑,举起杯子来喝了一口,缓缓摇了摇头“的确是有些意思,七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