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样儿,元丰帝不由有些想笑,他深情的看向胡皇后的画像,轻声道“阿恒,给你皇祖母磕个头吧,她盼着你出生,盼的太久了,若是在地下有知,得知你如今长得这样好,也一定会开心的。”
画像上的胡皇后神情和煦,微带笑意,一如她活着的时候。
萧恒并未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恭恭敬敬的朝着画像磕了三个头,才转过身看着元丰帝道“我还未拜祭我的父亲母亲。”
“不急,礼部会安排。”元丰帝深深的看着他“你放心,朕不会叫你被人指摘。”
从坤宁宫出来,元丰帝的心情大好。
夏公公见他久违的露出笑容,顿时在心里念了声佛,而后就急忙跟上了元丰帝的步子。
元丰帝是去的慈宁宫,田太后特意问起萧恒来“他如今是个什么章程还是犟着呢”
“是个实诚的孩子,他小时候就是这样的,有什么心思就摆在脸上。”元丰帝提起萧恒的时候态度亲昵自然。
或许真是隔代亲了,田太后想到这些年元丰帝不知萧恒身世就对他多有纵容和宠爱,只能在心里感叹。
她话锋一转“那皇帝你准备怎么安置他还有老四”
提起这些,元丰帝的表情自然的冷了下来,轻描淡写的揭过了“老四胆子太大,从去年除夕那晚的黑熊之事开始,处处都是他在上蹿下跳,原本他若是当真有能耐,配得上他的野心,朕被蒙蔽一辈子也就认了,可他太过急功近利不择手段,朕已经对他失望透顶,若不是因为”田太后明白,如果不是因为皇帝已经死了三个儿子,庄王也是要死的。
她点点头“也罢了。”
元丰帝跟她说起正事“有件事,还得劳烦您,到时候趁着您千秋,诰命们都在的时候,您把阿恒带给她们认识认识。”
也算是正式让宗室们认一认。
“这是该当的。”田太后并无二话“这孩子若是能好好的,那比什么都好。”
当天萧恒在夏公公和汾阳王的陪伴下去了一趟庄王府。
元丰帝特地叮嘱过汾阳王,让他注意些,汾阳王心思沉重,看着大步走在前头的萧恒,眼神暗了暗,片刻后才在外头的石凳上坐下了。
短短一阵时间,庄王府已经大变样,外头铸了高墙,这里头也都乱作一团原本是挖那些巫蛊的东西的,后来却不必再休整回去了。
他的目光落在那棵树底下的树坑中,变得深沉又冷漠。
等到回了家,淳安已经迎了上来,不甘的抿着唇望着他喊了一声父王“父王,他当真是皇长孙”
汾阳王按了按太阳穴越过他进了里头,喝了口茶才冷着脸问她“谁告诉的你这些”
闯了上次的祸之后,汾阳王就一直不肯放淳安出门,连她的朋友上门来探望,也都被汾阳王拒绝了,只说她需要静养。
淳安就目光闪烁的轻轻哼了一声,见汾阳王面色冷肃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才放低了声音“父王,真的是”
邵文勋是替庄王做事,没出事之前那还罢了,出事之后,淳安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自己父亲肯定也是站在庄王一边的。
现在庄王出事,宋恒那个东西一下子翻了身,这怎么不让她担心
最近就似乎没有一件事情稍微顺利些的,先是她因为苏邀那个贱人封号都被褫夺,现在又是宋恒成了皇长孙。
宋恒早在之前就一直很关照苏家跟贺家。
这回结的梁子更深了,还不知道以后宋恒要怎么对付自家。
汾阳王冷冷的瞥她一眼“你最好不要自作聪明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蠢事来,之前不过是贺太太的一个外孙女,就能叫你的封号被褫夺,如今可是圣上的长孙你若是动一动他,你试试。”
虽然汾阳王上次也很震怒,但是要说用这样冰凉森寒的语气跟她说话,真的还是头一次,淳安怔了怔,随即从心里油然而生一股愤怒暴躁。
不过或许是遭遇的坏事太多了,她终于学会了克制自己的情绪,忍了忍,她才开口“那您就半点都不担心吗”
怎么可能不担心,若是不担心,也就不会这么烦躁了。
汾阳王点了点桌子,示意女儿安静些,随即就道“你急什么,多的是人比我们更着急。”
现在还不是结束,宋恒这么一翻身,动了多少人的前程,牵扯多少人的利益,哪儿有那么简单的事。
他双眼如电看着淳安“淳安,我警告你,不要做出什么叫本王也救不了你的事。你最好是趁着太后千秋,好好的表现,这样你的爵位回来了,才能回来几分体面,你懂不懂”
淳安应了一声是,正想说什么,就听见汾阳王又道“不过,苏家也的确是该吃一些教训了。”
他不信苏家贺家完全对这件事不知道,事实上,鬼才信。
尤其是詹长史已经着人去刺杀汪五太太,却被苏嵘及时赶到,世上哪儿有那么巧的事。
苏家也是,已经死了一个伯爷了,竟然还能继续押宝在先太子这一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