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恒站着没动,眉毛扬了扬看了自己祖父一眼。
元丰帝把他带在身边几年,怎会不知道他的心思,一看就知道他是说宋澈没坐,自己不坐的意思。
他心里满腹的疑心到这个时候忽然就消散了一些。
宋恒对宋澈的亲近绝不会作假。
还有,若是如这些人所说,宋恒是知道自己身世的,如果真的知道,那么呆在自己身边这些年,宋恒怎么能掩饰的如此好
他一挑眉,就道“舅舅也坐。”
宋澈手摁着膝盖看了宋恒一眼,欲言又止,随即才看着元丰帝道“圣上,老臣从未听过如此荒谬之事,阿恒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孙儿分明就是这两人信口雌黄,故意栽赃陷害把阿恒的身世编造成这不是要我们宋家满门倾覆么”
那两个人就急忙又可怜兮兮的喊冤。
宋恒皱起眉头有些意外“祖父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是你孙儿”
宋澈一梗,求助的看向元丰帝,摇了摇头不去看宋恒。
元丰帝却问宋恒“你身上可有胎记”
宋恒不假思索的点头“有,右手胳膊上有个胎记,自小就有了的,怎么有胎记又如何”
元丰帝的目光沉了沉。
果然是有胎记,那这两个人说的话就不全是假话。
但是看宋恒这样子,分明理直气壮,半点没有心虚的意思,宋澈之前也是一直据理力争的。
他心思一动,又问“你是不是有个护身符自小一直带在身上”
宋恒显然是疑虑颇深,不过却还是坦诚的道“说是我那过世的娘留给我的东西,是块玉佩,您见过的。”
元丰帝沉吟不语。
而后他朝宋恒伸手,让宋恒把玉佩拿出来。
宋恒倒也爽快,点点头把玉佩从腰间摘下,正要递给元丰帝,却忽然咦了一声,有些惊诧莫名。
元丰帝立即问“怎么”
宋恒的面色微变,看向旁边的宋澈“祖父,这不是我的那块玉佩形状是一样的,也是双鱼玉佩,但是我那块上头没有这样的龙纹”
他将玉佩摊在手里给他们看,又想到了什么,目光森寒的盯着那两个跪在地上的人,又干脆直接的道“圣上,您对我的身世有所怀疑”
他问的十分直接,高平却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不过饶是他这等老练的精于世故的官场老滑头,看宋澈跟宋恒两人之间也丝毫看不出不是亲祖孙的兆头来。
这俩人默契十足,亲近更是十足,显然跟铁璇口供中所说的什么太子遗孤,宋家人奉着他要谋夺帝位之类的话没什么关系。
他如此想,元丰帝却不知道作何感想。
元丰帝看着宋恒半响,见宋恒目光坦荡,毫无避讳,忽然笑了一声“是有些疑惑之处,这两人说你是先太子遗孤。”
此话一出,整个御书房顿时死一般的寂静,连向来自问忖度元丰帝心思十分精通的夏太监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着实摸不透元丰帝的半点心思。
众人都去看宋恒的反应。
宋恒立在原地,而后忽然转头,长腿一伸,准确无误的踹在了那个男人身上,直把他给踹翻了。
“谁让你来陷害我家”
那两人大惊,没想到宋恒竟然敢在元丰帝跟前动手,一时瞠目结舌。
还是那个女人反应更快,呜哇一声就大哭起来,一面朝着宋恒膝行过去“殿下好殿下您是受了宋家的蒙蔽了殿下,您可是堂堂正正的太孙啊殿下您的父亲乃是先太子,您的母亲乃是出自广平侯府的宋氏,她临终之前将您托孤给了广平侯世子,谁知道广平侯世子却违逆太子妃的意思,不肯将您归还给圣上,反而让我娘将您放在白鹤观,又装作您是他的外室子”
她哭了一阵,见宋恒面露凶光,顿时高喊“我可怜的殿下啊”一边又发狠的朝着御书房那尊三角铜铸的紫金瑞兽鼎炉撞去。
高平顿时伸手去抓,却哪里来得及,心里正在发紧,宋恒却已经抢先一步一把拽住了那女人的肩膀往后一扳,把她重重摔在地上,才冷冷注视着她的眼睛冷笑“别忙着自尽,先来说说,怎么个说法,我是太子的儿子啧,胎记算是你说准了,可从小跟我到大的玉佩却不是这一块,这你又怎么说”
女人顿时掩面“殿下怎么能这样说这块玉佩乃是我娘亲自给您挂在身上,是先太子妃所赐,里头刻着太子名讳的。您是不是被宋家蒙骗了殿下,您是正儿八经的皇孙,您可千万不能听宋家的,恨上圣上,做出那等糊涂事啊”
“呵”宋恒讥诮的笑了一声,转头看着元丰帝“圣上,您听听这说的这刻毒的话,这是想把庄王府上的事儿栽赃在我们宋家头上呢,连我的身世都给改了。我带在身上那块玉佩,您可是见过的,您自己看看,是不是这块”
他直截了当的把这些人一直遮遮掩掩想要带去的方向直接说了,丝毫没有任何惧怕。
元丰帝接在手里,一看就知道“的确不同。”
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