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孩子可真是又有心机又有魄力,不破不立,淳安郡主虽然孤傲,但是今天那些贵女的态度也可见一斑,她们对于苏邀的态度是毋庸置疑的排斥和冷淡。
苏邀回击的是淳安郡主,也是借着这一次她的表现告诉所有人,她不是好欺负的软柿子,也没有忍气吞声的打算。
以后谁再要拿她的身世或是她被商人养大的事情出来说事,先要思量思量分量是不是比淳安郡主还要重。
庞夫人是真的有些喜欢苏邀了。
作为国公夫人,庞夫人向来喜欢的都是聪明人。
她自己也同样是,别的女人遇上妾侍庶子女,基本上都是争宠,明里暗里的打压妾侍和庶出的子女。
但是她从来不。
她一早就明白问题最根本是出在哪里。
所以平国公庞清平有喜欢的妾室,她也不吵不闹,好好的替他打理后宅,养育子女。
别人是生怕庶出的子女太优秀,可她对庶子女的教育培养也一样下本钱,所以她底下的庶子人人都有出息,再不济也是能够进军营吃苦奔前程的,庶女也都嫁了好人家。
她早不对庞清平抱幻想,她也想的十分清楚,她打理好庞家的内宅,不是为了庞清平,是为了她自己的子女后代。
她把庞家经营的越好,孩子们就会越好,庶子女们各自都有了好前程,也不会盯着家产乌眼鸡一样的不放。
她拎得清,所以格外喜欢拎得清的人。
因此她也乐意跟苏邀这样明白又聪明的人交好,笑了笑,她道“我让人送你回去吧,你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苏邀对上她的眼睛,立即便笑了起来,轻快的答应了一声。
永定伯府的车架紧随汾阳王府的车架从平国公府驶出。
当天一切如常,回了家的女孩子们纷纷把这件事当成是趣事一般告诉了家里的长辈。
即便如此,也并没有人太当回事,不过是女人之间的口角,何况一方还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受了些委屈又怎么了
直到有个小御史上书弹劾汾阳王教女不善,淳安郡主飞扬跋扈羞辱功臣之家的女眷,这件事才激起了一点儿水花。
可照样没太多人当回事。
连庞贵妃在元丰帝到自己宫中用膳的时候,都只是轻描淡写的道“淳安的脾气向来暴躁些,她最近又心气不顺,苏邀虽然委屈了些,但是也没法子。”
她垂下眼睛又道“不过到底是没在家中好好被教养,太经不住事了,竟然被气的晕倒”
元丰帝面色淡淡,看了庞贵妃一眼,转头去了太后宫里。
田太后原本正在看着尚衣局的宫女分线,见元丰帝来了,笑着跟他说了几句话,就听见元丰帝说“有件事要劳烦母后。”
许久没见元丰帝如此神情了,田太后不禁肃了脸色,颔首道“皇帝这是有什么事儿”
元丰帝目光一动,太后宫中的女官宫娥们全都退了个干净,他就沉声道“苏家之事,朕甚对不住明远。”
他可从来不在自己跟前提起前朝之事的,田太后心中打鼓,面上含着恰到好处的沉思“皇帝怎么忽然说起这个过去许久了”
元丰帝不答,反而道“若不是因为朕轻信于人,明远不至身死,永定伯府更不至于遭人奚落贬低。淳安平时瞧着是个好的,可关键时刻却着实刻薄倨傲,毫无胸襟,劳烦母后下旨,申饬一番。”
田太后怔住。
宫里中宫虚悬,所以内外命妇的封诰和赏赐都是由她这个太后来走场面,下懿旨。
可这么久了,除了因为本身丈夫犯事被牵连或是自己十恶不赦的,她基本没听元丰帝要她专门申饬谁。
淳安成了独一份。
她有些迟疑,元丰帝却已经起身了。
殿中沉寂片刻,看着门外洒进来的光,田太后忽而有些怔忡,对着进来的心腹金尚宫道“哀家真是有些拿不准了”
拿不准什么,却又没再说下去。
从荷花宴回来一连好几天,淳安郡主都在房中闭门不出,汾阳王最近也是不出门的,邵文勋的事儿虽然明面上已经了结了,但是他总得做出个反省自己没约束好女婿的样子来。
因此最近他一直都呆在家里,那天淳安郡主甩脸子回来,他倒也觉得奇怪,问了一次跟着去的管家,管家只说是跟苏家的姑娘起了些争执。
他也没放在心里。
本来么,淳安的脾气就不怎么好,遇上这么大的委屈,要发泄发泄也正常的。
只要不闹的太过分,苏家只能忍了这口气,不服也得憋着。
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点小事,竟然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等到张清风上门的时候,外头已经人人都知道淳安郡主为了邵文勋的事不满把苏家姑娘当众逼晕了的事了。
汾阳王正在端详一个精美的雕刻,这是他工部的朋友送来的,说是匠作监新来的一个工匠所做,用一个巨大的木头一层又一层的刷了桐油,雕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