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伟琪被赖夫人弄的苦不堪言。
自从当上锦衣卫的指挥使以后,赖伟琪可谓是威风八面,什么王孙公子,今天可能是人上人,明天就可能是他的阶下囚,谁都得对他客客气气的,他已经许久没有遭受过此等委屈了。
当着蒋家人的面,当着那么多下贱百姓的面,他的脸面被赖夫人踩在地底下,被指着鼻子骂,这让他心里的怒火控制不住,一下子蹿到了心头,面目狰狞的咬牙问“你说够了没有”
真是个泼妇他在心里骂了一声。
不过就是当年的事儿,做男人的,谁在外头不拈花惹草的他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吗值得这个女人这么不要命的闹
赖夫人却觉得人生全都毁了。
她好端端的一个总兵的女儿,千金贵女,当初若不是赖伟琪跪在地上指天发誓要对她好,成天往家里凑,她怎么会下嫁给这个家里半点底蕴都没有的穷小子
她不在乎家世,也不在乎别人在外头暗地里骂赖伟琪如何心狠手辣,薄情寡义。
可她无法接受赖伟琪竟然背叛她
当她看到那副美人图的时候,她脑袋一下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她当然知道赖伟琪擅长作画,事实上,赖伟琪哪怕不当兵,靠着肚子里那些学识,也能走出一条路来的,而且他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所以赖伟琪每每都喜欢收藏那些名家大作,只是自己却从来不动笔。
两情相悦,新婚燕尔之际,她也曾让赖伟琪替她作画,可赖伟琪总说生疏了,如今手里拿刀,手上沾血,再也没有当年的心境,怕脏了画笔,辱没了师傅。
可事实上呢事实上他哪里是没有了当年的心境,他只是不想为她作画,是想为别的女人画画
赖夫人娘家有本事,当即让人去查,查到了这女人的身份,也查到了赖伟琪跟蒋家的渊源。
可很多事根本就经不住查,一查下去,许多事就遮掩不住了。
比如说,蒋侧妃从前最喜欢白梅花,而赖伟琪买的新宅子,头一件事就是在后花园种了许多白梅,比如说蒋侧妃当年曾经最爱朱雀街上那家品一阁的胭脂,而品一阁后来换了幕后东家,这东家就是赖伟琪。
这桩桩件件的事情摆在赖夫人面前,把赖夫人的一颗心砸的千疮百孔。
她这么多年付出的真心像是一个个耳光,扇在她自己脸上,扇的她鼻青脸肿。
她忍无可忍,想让赖伟琪给个交代,可赖伟琪却干脆避在外头不回家。
这才有了她追去狮子楼找赖伟琪大闹了一场的事。
谁的心都不是一开始就死了的,谁也不是一天就能练成一个泼妇,她所有的修养学识和教养,都被赖伟琪竟然婚后还勾搭青梅竹马这件事给磨光了。
合着她嫁给赖伟琪为他生儿育女,为他侍奉父母教育子女,结果只是在为另一个女人做嫁衣裳
这世上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此刻再听见赖伟琪那质问,她心里的怒火一下子被彻底点燃,嗷了一声朝着赖伟琪扑了过去,又把赖伟琪给挠了一脖子的爪痕。
赖伟琪怒不可遏,再也顾不得别的,下意识就重重顺着她的手腕一抓,而后一扯,将赖夫人扯得往后一撇,把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赖夫人被他这么一扯,顿时贴在地上,痛的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呼声,竟然连爬也爬不起来。
赖伟琪怒火未消,可还不等他继续动作,赖夫人身边的老仆已经飞快的上前挡在赖夫人跟前,朝着赖伟琪猛地一挥手。
赖伟琪顿时被他的掌风逼得倒退两步,两人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赖夫人已经弯腰呕出一口血。
众目睽睽之下,赖夫人已经没有眼泪再哭,她朝着赖伟琪看过去,分明已经精疲力尽了,竟然还能对着赖伟琪笑了笑“赖伟琪,你不得好死”
她说完就晕了过去,那老仆恶狠狠看了赖伟琪一眼,招呼了早就已经呆住了的婆子丫头过来,搀扶着赖夫人走了。
赖伟琪只觉得头皮处一阵发紧,心中也陡然生出几分烦躁,恼怒的呵斥跟着来的几个锦衣卫“还不快把这些人赶走”
百姓们哪儿敢跟这些杀神硬碰硬还没等他们转身,全都做鸟兽散。
蒋家人立在大门口,面色难看的要命。
尤其是蒋主事,他颤颤巍巍的指着赖伟琪“你这你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一家如何以后如何做人我们家的脸面都被你们给丢尽了呀”
赖伟琪不胜其烦。
他厌恶的瞥了一眼蒋主事,磨了磨后槽牙,默念了好几次蒋侧妃的名字,才算是把心里的杀意给压了下去,恼怒的道“闭嘴”
如果不是蒋家人贪得无厌,要钱要到了家里去,也不会被那个泼妇发现他跟蒋侧妃的关系。
现在闹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骑虎难下不说,家里如今还弄得一团糟,他自己都惹得浑身骚,蒋主事竟然还有脸说这样的话
他把蒋主事噎的不敢说话,才猛地将绣春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