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太原本是一心想着快些到家,好对着如今还过的十分悠闲自在的丈夫耳提面命一番的,如今没了二叔秦郴,一家人就更得靠着女儿才能好好的过日子,家里又没个出息的,她叹了口气,回过神来才发觉马车已经半响没有动静了,不由得就有些烦闷的隔着帘子问外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家的管事刘忠擦了一把头上的汗告诉她“太太,咱们的马车被堵住了,这前头听说是锦衣卫在办差呢。”
锦衣卫秦太太的汗毛都一下子竖了起来。
自从家里被锦衣卫围过了之后,秦太太就对锦衣卫谈之色变,更是十分厌恶,觉得只要挨上了锦衣卫三个字就没有好事。
因此,听见是锦衣卫在前头办差,她下意识就哼了一声,催促刘忠“换个地方走,绕路走,快些”
真不想跟这些讨债鬼呆在一块儿,谁知道会遇上什么糟心事。
刘忠也知道自家主子的心结在何处,唉了一声答应,便急忙让车夫掉头,打算从旁边的四平大街回家。只是才走出一段路,马车就又停下来了。
秦太太顿时不耐烦“怎么回事”
刘忠的声音隔着帘子透进来,有些颤抖“太太,宋佥事宋恒朝着这边过来了。”
宋恒
想到宋恒,秦太太紧张得整张脸都几乎皱在了一起,捏着茶杯险些都要把茶杯给捏碎,立刻就吩咐“快避开,避到一边”
谁敢跟当差的锦衣卫抢道啊,尤其是这人还是宋恒。
刘忠飞快的应是,让车夫赶着马车避让到一边,还没等马车停稳,就听见车里的秦太太又下命令“去打听打听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一下子惊动两拨锦衣卫
普通的治安案件或是普通的人命案,顺天府或是分属的县衙都可以管,再不济,也有大理寺出面,唯有锦衣卫出现,那必得是大案了。
秦太太心神不宁的回了家,一下马车,就听说刘忠也回来了,便让人领着刘忠进来。
刘忠恭恭敬敬的回禀“太太,打听清楚了,听说听说是宋家的十一公子跟人家打赌,把人家给打伤了,以至于被宋佥事关进了牢里。”
秦太太听的有些头晕,下意识将手里的杯子都放在了桌上“这可又是奇了怪了,宋十一跟人打架,也不是什么大事,宋恒把人关进了牢里,那为什么又气势汹汹的去正阳大街”
“太太”刘忠咳嗽了一声,声音不自觉的放轻了“宋家那位十一公子是在三元楼里跟人起了冲突,听说事情闹的很大,十一公子少年意气,盛气凌人,三元楼的掌柜见是十一公子,根本不敢如何相劝,十一公子最后激愤之下,不知怎的抄起了手边的一个瓷碗朝着人的后脑勺砸了过去,竟然把人家砸的脑袋开花了。”
什么
宋十一如此彪悍
秦太太体会到了些什么“所以”
刘忠点了点头“所以有人就去请了宋佥事,宋佥事看见是弟弟闹事,就把宋十一公子抓走了,听说是搁在了镇抚司,谁知道”
秦太太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攥紧了拳头问“谁知道怎么了”
“谁知道宋佥事今天回去,却发现宋十一公子在镇抚司昏迷了,而且到现在还未醒。”刘忠跟秦太太禀报着“您不知道,宋佥事今天就是去三元楼抓人的,却正巧,宋家大公子也带着人过去了,跟宋恒千把怒张,险些打起来,口口声声说是宋恒有意害十一公子,若是十一公子出了事,绝不会跟宋恒善罢甘休。”
这么大的事
秦太太啧了一声,问“说的清楚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汪家老太太也正揉着自己的眉心,打断了一边禀事的大太太,问汪大少爷“你说什么宋十一昏迷不醒”
怎么会这样
一旁拿着礼单预备到时候送过去苏家的汪大太太也惊住了,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汪大少爷点点头,喝了口茶润了润已经干燥的发痒的喉咙,急忙道“是千真万确,宋恒去三元楼搜了一圈,就是为了找当时跟宋十一斗殴的人,说是怀疑那个时候宋十一就中毒了。”
真是多事之秋。
汪老太太心中不安,就转过头去看着大儿媳“老五家的还未回来吗”
汪五老爷和汪五太太回娘家去了,到现在都没什么动静,之前汪老太太一直忙着就没怎么注意,但是现在却不由得担心起来了。
她是知道的,自家这个五儿媳跟宋恒的关系简直是水火不容,两人见面就没好事。
但是宋十一却是五儿媳最小的弟弟,是由五儿媳一手带大的,两人最是亲密不过。这次宋十一中毒昏迷,还不知道五儿媳会怎么怪罪宋恒,甚至可能跟宋恒恶言相向。
汪大太太也心领神会,跟着很是担心的摇了摇头;“还未回来要不要我派人过去瞧瞧”
宋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未必有心情招待上门打听的人,汪老太太摇了摇头,忍不住就叹气。
汪大少爷却道“五婶和五叔都在三元楼那里呢,我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