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苏邀敲了敲车壁,听见李瑞在外头应了声,就让李瑞将于冬叫来自从她开始管家之后,于冬和胡英他们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府当差了,她出门,也一直都是胡英跟于冬跟着的。
此时她一发话,于冬很快就在外头喊了一声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苏邀见苏老太太也朝自己看过来,便冲着苏老太太略微点了点头,就吩咐于冬“你去跟着温世昌,看看他待会儿会去何处,见了谁。”
于冬有些诧异,那个温世昌为人真是失败的很,连他们这些底下的人也没瞧得起他的,现在好容易摆脱了这个缠人的东西,苏邀竟然又让他去跟着
可他惊讶归惊讶,很快却又反应过来,急忙答应了去了。
苏邀心中满意现在于冬和胡英几个已经完全能够按照她的吩咐不打折扣的去办事了,这让她省了许多事。
苏老太太却觉得有些奇怪,她若有所思的问苏邀“你的意思是温世昌还会去见背后的人”
“谁知道呢,可是万一呢”苏邀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面容很是肃然“防患于未然,总是不会错的。”
苏老太太便不再多过问。
回到家时已经不早了,苏老太太年纪大了,又甚少出门,出了一趟门就有些疲倦,让苏邀自己回去不必再过来请安。
苏邀也就答应了回了自己的院子。
才进了院子,留守在家的锦屏就听见声音迎了出来,见了苏邀就迎上来低声道“姑娘,才刚阮小九递了消息进来,说是要见您。”
说话间苏邀已经进了屋,她拿了帕子在脸上放了一刻,在热气中睁开了眼睛“让他去议事厅的偏厅等着,我随后就到。”
锦屏自去传话了,沈妈妈捧着一堆布料进来,见她正在换衣裳,就忍不住道“整天就没个坐下来的时候,你瞧瞧,亲家太太送来这样多的布料,可到现在也没机会替您量体,更别提挑选样式了。”
苏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自从去了贺家之后,沈妈妈就变得畏畏缩缩的,哪怕后来她将沈妈妈带了回来,也让沈妈妈重新做了管事妈妈,但是沈妈妈到底是很难彻底放开,一直都小心翼翼的。
从前不知道,经历过了许多事之后,才知道这样的抱怨也是带着可贵的人间烟火气的。
她不觉就跟小时候那样带着几分撒娇的软下了声音“妈妈别生气啦,过些天是汪家姐姐的及笄礼,我这几天忙一些,过几天就能轻松一些。”
沈妈妈拿她没办法,叹了一声气,到底还是把布料交给了笑着上来的燕草,自己帮苏邀整理好了衣裳上的褶皱,轻声道“待会儿可得早些回来,厨房里有新买回来的鲫鱼,说是人家鱼塘里放水捞出来卖的,您最近早出晚归的,又忙的很,心火旺,我专门没让他们掐胆,炖了汤呢。”
说起来,这还是沈妈妈在安徽时候的习惯,那种小小个的在稻田里的鲫鱼,沈妈妈抓来给小孩子降火去燥,十分见效。
以至于后来沈家夫妻有了苏邀,沈妈妈也一直都是给她和沈嘉言炖这个汤的。
苏邀想着往事有些怀念,更有些想念沈家夫妻和沈嘉言了,她嗯了一声,叮嘱沈妈妈“您有空的话可以去沈家走一走,前些天大哥给了我一方徽州的文采鸳鸯墨,我也用不上,到时候您一道给阿言带过去。”
从前还要顾忌着苏三太太不喜欢,如今却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沈妈妈欢快的答应了一声,送了苏邀出去。
阮小九早在偏厅里等着了,见了苏邀急忙站起来。
苏邀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自己径直在上首坐了,便问他“如何”
阮小九有些迟疑,却还是实话实说的跟苏邀请罪“姑娘,小的无能,我晚了一步,程定安已经死了。”
“死了”苏邀蹙眉。
她对庄王的性子如今多少有些了解,这是一个十分伪善的人,程守望已经担下了一切罪责,不管怎么说,按照庄王喜欢收买人心的做派,也不该对程定安赶尽杀绝才对。
那么谁还会对程定安下手呢
她手指在黑漆桌面上点了点,抬头看向面前的阮小九“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发现”
阮小九见苏邀半点没有怪罪的意思,就松了口气,跟苏邀解释“原本程定安定的是流放,按理来说他该是昨天动身的,我按照您的吩咐,昨天就等在了驿馆,可是等发现押送的犯人来了,却并没程定安。一打听才知道,原来程定安昨晚就在狱中畏罪自尽了,据说是受不住流放的苦头。”
自尽
苏邀嗤笑了一声,这话也就只好拿去糊弄鬼了,程定安那个人最是惜命,哪怕是真的判了死刑,没到最后一刻,他也不会引颈就戮,何况这次还只是判的流放。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苏邀正沉下脸来“再去查,小心些别被人发现,收买些当差的狱卒,问清楚他是怎么死的,能不能看看卷宗。”
阮小九知道苏邀十分在乎此事,急忙答应了下来。
不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