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又惊又怕,整个人都瘫软在一边了,听见何坚问,眼眶忍不住就又红了,断断续续的说“我也不知道,大小姐陪嫁去温家的几个丫头要么是年纪到了配了人,要么是被收用了抬了通房姨娘,因此提等了两个二等的,其余的就都是从温家的丫头里补上的,这个春燕就是在温家挑选的,可她素来勤快仔细,谁也没想到她怎么忽然就发了疯。”
春燕在温家的时候就少言寡语,一副很靠得住的样子,哪怕苏杏仪后来情绪一直不稳定,许多下人都叫苦连天,更有的想自寻出路去别的地方当差的,春燕也一直都勤勤恳恳,以至于不管是苏杏仪自己还是刘氏,都很是信任她。
所以这一次回苏家来,才会把春燕也给带上。
谁知道偏偏就是这个看上去老实的丫头竟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刘氏心有余悸“我们才安顿好没多久,大夫都还没来呢,正打算先将东西规整规整,然后去领东西,谁知道喝了春燕送来的茶水之后就有些头晕脑胀的,我喝得少,只是晕乎乎的,见春燕解了大小姐的腰带要缠上大小姐的脖子,我吓坏了”
何坚和苏邀都看了苏杏仪一眼,果然见苏杏仪的脖子上缠着一条绯色腰带,她的脖子如今也有一条明显的红痕。
这可真是太诡异了,饶是何坚都曾经上战场杀过人,也被这种闻所未闻的事情给弄得心头如擂鼓。
看着地上的几个下人,何坚定了定神,才看向苏邀“姑娘”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苏三老爷的叫声打断了何坚的问话,他只好朝着苏三老爷看了过去,见苏老太太也来了,急忙朝苏老太太行礼。
苏老太太摆了摆手叫免了,一见了屋子里的场景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后听说苏杏仪险些被春燕给勒死,更是惊骇莫名,她由着黄嬷嬷搀扶了到苏杏仪床边,只看了苏杏仪一眼,就忍不住老泪纵横。
人老了,心肠总是会变得柔软,加上苏老太太一手把苏杏仪带大,更是对苏杏仪感情深厚,此刻见苏杏仪的脸上横亘着一道可怖的伤口,面色憔悴眼圈青黑,哪里不知道她是吃了大苦头
原本就在温家奄奄一息了,这一回来还险些丢了性命,苏老太太摸了摸苏杏仪的头,将她的头发给捋在了耳后,才转过头面色沉着的吩咐黄嬷嬷“去请大夫过来”
吩咐完了这一句,屋子里只剩下了苏三老爷苏嵘兄妹跟何坚,苏老太太就冷然拍了一下旁边的桌子。
杯子随着她的动作都震了震,瞬间把苏三老爷给惊得回过神来。
他神情震惊的看向了苏老太太,又忍不住看了看苏邀,整个人都已经非同一般的茫然了,定了定神就问苏邀“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猜到你姐姐要出事”
这简直是太蹊跷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这样,苏杏仪都回来了,怎么竟然还有人要杀苏杏仪
苏邀没回答,苏嵘就冷着脸开口“事情都摆在眼前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郭叔的死和黑熊的出现已经让圣上和朝中众人都认定是为了当年的围场的事,现在若是跟看守豹房的温家有切不断的关系的大姐也死了,而且留下血书控诉呢”
苏三老爷悚然而惊。
他这一次甚至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几乎是气的跳脚“谁他娘的这么阴损,竟然要害我们苏家满门”
苏邀却没时间回答他这些废话,只是看向苏老太太,面色肃然的道“祖母,快,将府中上下都看管起来,绝不再允许人进出,还有苏杏璇那里,快”
苏三老爷已经不再盲目的呵斥苏邀了,因为他已然发现这个女儿的不同寻常。
她说的话全都得到了证实,她所想到的事也显然都是符合她的推测的。
听见苏邀这么说,他顿时愕然“你你什么意思”
难道这件事还跟自家人有关吗
苏老太太看向苏三老爷“你还想什么去看好你那个媳妇儿,若是她再闹出什么事来,别怪我老婆子不认你们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她说着,听见敲门声,就收了话头,等到黄嬷嬷进来,便沉声吩咐黄嬷嬷“去把府中内外的人都叫到议事厅去,除了各房各院守门的,其余人等,一个都不能少,我有事要说”
老太太已经多年不管家事了,自从世子出事之后,她就是心灰意冷避世的状态,此时她乍然说出要召集管事和下人的话,连黄嬷嬷都忍不住怔了怔,随即就不由自主的紧张了起来。
但是她服侍老太太多年,深知老太太的性子,听见老太太这么吩咐,略微怔忡过后,她就毫不迟疑的去召集下人了。
苏老太太立起身,就看着苏邀和苏嵘“苏杏璇那里,你们去看着,今天无论如何,不能有任何差错”
苏邀应了一声,出了门见刘氏已经安顿好了那几个昏迷的丫头过来了,就道“你们带回来的东西都在哪里”
刘氏没想到她问这个,想了想才指着东厢房那一片“因为温家忽然来了锦衣卫,所以姑娘的嫁妆如今还未厘清,只带了些细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