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城前朝后殿各有热闹,谢家的夜色也没能平静,吵闹厮打骂声以及惨叫此起彼伏,还好谢家宅院深深,宅院外也仆从遍布,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一直到夜色沉沉,谢宅才恢复了平静。
谢燕来一头扑倒在床上,四五个婢女大呼小叫地将他扯起来。
“公子,要先洗洗更衣再上床。”
“公子,这床铺的盖的都是姐姐们赶制新的,晒得软软,熏得香香,你脏兮兮的可不能上去。”
谢燕来好气又好笑“你们到底是为我的人准备的,还是为我的皮囊”
婢女们好声劝“为了人也为了皮囊。”
“我先前面圣,已经洗漱过了。”谢燕来躺着不肯起,“这衣服不是你们找好的吗”
“先前是先前。”婢女们无奈,看着谢燕来身上泥,土,以及,血
适才在家里跟公子们又吵闹混战一番。
谢燕来没办法,知道自己如果不听,这群婢女能吵得他一晚上别想睡,只得起身依言去洗漱,婢女们都跟着进来,七手八脚解衣裳,谢燕来想到什么制止
他挑眉说“我知道你们想看看我的伤,不用,都给我出去。”
婢女们惊讶“公子竟然猜到了”又不肯散去,干脆把裹伤的各种药都捧出来,“公子让我们看看吧。”
谢燕来摆手“在皇城里已经被看过了,太”
话音落原本不甘心的婢女们顿时眉眼惊喜“原来皇后已经看过了”“那就好,那个叫阿乐的姑娘也肯定在吧。”“她们看过就不用担心了。”“阿乐姑娘的药最管用了。”“我早就说公子去了皇城,就不用咱们担心了,有娘娘在。”“本来就是啊,娘娘都让人来取公子的衣衫了,我就猜到了。”
谢燕来听得头大“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说太医”
婢女们嘻嘻笑着,反正太医也是听皇后的,将他的外袍解下退了出去。
谢燕来刚解了衣衫要进浴桶,外边又响起婢女的声音“咿,公子,这个香囊哪里来的”“公子在边郡还有婢女伺候,给绣的”“公子人美心善,自然有人倾心。”
谢燕来没好气“胡说八道什么,弄脏了的衣服饰物都扔掉”
话音刚落,婢女的声音又传来“啊,这香包里怎么装着杏仁”
杏仁,谢燕来的头宛如被锤子敲了一下,耳边也回荡清脆的敲打声,先前他又在那女孩儿面前睡着了,伴着她絮絮叨叨,以及小锤子敲打的声音,吵得很
她在剥杏仁。
杏仁。
谢燕来眼前闪过皇宫里那女孩儿身前小桌上的杏仁壳
“我的别动拿进来”他听到自己大声喊。
婢女们倒没有先前那么听话“公子,帮你收好了,你洗完了再”
“不行”谢燕来干脆冲出来,不理会婢女们故意吱哇乱叫嬉笑,夺过香囊再冲回浴室。
当年被那小丁偷吃点心的悲剧不能再出现了
夜色深深,室内婢女都退下,洗漱干净躺在柔软床上的谢燕来却怎么也睡不着。
明明坐着脚凳,靠着榻都能睡着。
想到这里又懊恼,怎么又睡着了话都没说几句。
谢燕来伸手捶了捶床,找出一个理由,因为谢燕芳在,也不需要他多说什么话了,还不如睡觉。
谢燕来捏起一颗杏仁扔进嘴里,咯吱一声嚼着。
她能说能笑,还有心情给他剥杏仁,可见过得很好。
回来看她一眼,就算要被折腾算计,再被关在深宅里不知道多少天,他也放心了。
这一夜很多人睡的好,也有很多人没有睡,天光微亮的时候,太傅所在的殿门终于打开了。
跳跃一夜的宫灯都变得有些疲惫无力,官员们也一个个红着眼,不过精神倒是都很兴奋。
“虽然一时半时不能核对完,但就目前印证的,梁氏父子送来的这册子上的人物背景关系,都是对的。”一个官员高兴地说,又恨恨咬牙,“这些将官,仗着山高皇帝远,在边郡结党营私,几乎要把军营变成他们自己家了。”
邓弈倒没有什么恼怒,听到这话还笑了笑“将士们把军营当家本是美誉。”
“那是让他们尽心竭力守护大夏安稳。”另一个官员叹气道,“不是让他们夺功霸权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不用这么愤慨。”邓弈淡淡说,“军权历来是重中之重,先前太子三皇子在时,手下不都在军中汲汲营营,只不过以前只是知道明面上谁是谁的人,谁又插手了哪里的事,现在除了明面上的,那些副将,参将,甚至都尉都了解的清楚。”
他看了眼手中的文册。
“相比于明面上的大将军们这些人才是关键,大将军们来来去去轮换,这些底层官将盘踞边郡,将地盘经营的铁桶一般。”
“现在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我们再看边军,眼前亮堂堂清清楚楚,以后他们再想要瞒功混报决不能。”一个官员高兴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