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去那边的,现在虽然打掉了主力,但三道沟那边贼兵还在,当然要立刻去杀敌了。”
他说得对,钟长荣瞪了他一眼,视线在小将渗血的胳膊上扫过,要说什么,最终咽下去。
“来人”他转身点兵。
正在此时,前方有斥候疾驰而来报“三道沟贼敌已除。”
钟长荣松口气,忙问“是哪一部”
“左翼军先锋。”斥候道,“小梁将。”
小梁将啊,钟长荣神色有些复杂,云中郡五路大将军,麾下重将数百有名有姓,钟长荣都认识,但再往下的领军小将,钟长荣就不一定认识了,不过此时只说一句小梁将,名字都不提,钟长荣也知道是谁,不止他,如今边军人人都知道。
梁蔷。
之所以称呼小梁将,是因为他的父亲也在军中,左翼军长史。
左翼军郭大将军,因为先前失误被免职后,梁二爷暂代左翼军大将军,人称大梁将。
梁氏父子如今在军中声名渐起,罪臣家眷戍边,看到国朝危难,投笔从戎戴罪立功。
梁父儒士,有奇智,数次破解西凉兵战局。
梁公子,勇武,征战以来百战百胜,从一个小兵一路军功胜任军侯。
说话间马蹄震动,一队人马从天边暮色中疾驰而来,人数只有不到百人,个个也如同在血水中泡过,铠甲残破。
为首的年轻将官手中握着一把长刀,近前下马施礼“左翼梁蔷参见钟将军。”
虽然梁氏跟楚氏有一点点隔阂,但钟长荣不会为难杀敌的勇士,示意起身“梁军侯勇武,情况怎么样”
梁蔷起身,视线似乎无意的滑过一旁的谢燕来。
暮色沉沉,身高瘦长披着血色的年轻小将正跟几个兵士说话,但下一刻视线锐利看过来。
梁蔷垂目。
“我部斥候追查到西凉动向,我率先锋而来,半路遭遇伏击,幸不辱命杀出重围,又继续追来”他说,再看了眼四周惨烈的战场,“恭贺钟将军已经大获全胜。”
钟长荣哈哈笑,大步一迈,抬手要勾住一旁的谢燕来,但那小子鱼一般身子一滑避开了,他手落空些许尴尬。
“这谢校尉更先一步。”他只能指着谢燕来介绍,“是他们奋勇绞杀了西凉贼。”
梁蔷便垂目对谢燕来一礼“多谢谢校尉解我等危难,否则我们必将全军覆没。”
谢燕来挑眉一笑“梁军侯客气了,算你们运气好吧。”
臭小子钟长荣瞪了他一眼。
梁蔷丝毫不觉得尴尬,笑了笑,也不再多说告辞,要回去复命。
钟长荣目送这小将上马,小将似乎有些踌躇,马蹄原地踏动。
“钟将军。”他似乎要说什么。
钟长荣看着他,等待他开口。
梁蔷却最终抬手一礼,收回视线催马疾驰而去。
“这个梁氏子真是不错。”钟长荣感叹,尤其一转头看到旁边抱臂膀黑鹰独立般的谢燕来。
谢氏子弟士族大家,名头响亮,谢燕来桀骜不驯,就连同生共死过的兵士们都不敢靠近他。
梁蔷也是士族子弟出身,除了勇武善战,为人彬彬有礼,他身边永远都是兵士环绕簇拥。
“你这张嘴。”钟长荣恨道,“同袍协同作战,你说点好听话让人高兴一下会死吗”
什么叫算人家运气好
谢燕来似笑非笑“我说好听话,他也不会高兴,更不会喜欢我,我何必浪费口舌。”
这倒也是,是谢氏让梁氏获罪的,这两家是仇人,钟长荣哼了声。
“至于兵士们喜不喜欢我”谢燕来回头看了眼。
在他身后聚集的兵士立刻站直身子,还有些畏惧的避开一步。
谢燕来收回视线。
“他们又不是来跟我交朋友的,跟着我,能杀敌能得功劳,能死战中活下来,就足够了。”
说罢打了一个呼哨。
“点兵,整队出发。”
伴着他一声喝令,那些避开的兵士立刻纷纷拿起兵器,各自翻身上马,没有丝毫的迟疑,而不属于谢燕来部众的兵士也都难掩激动,催促着点兵点到他们。
这小子话说得不漂亮,打仗打得的确挺漂亮,在军中像带刺的花儿,招惹蜜蜂嗡嗡扑。
是个好苗子,怪不得小姐要让他在这里打磨,钟长荣一把抓谢燕来“你不能离营地太远,再往前深入敌境太危险。”触手粘稠,谢燕来胳膊上渗出的血已经染透了衣袍,钟长荣没有松开手,用力将他胳膊抓住扯回来,“立刻马上去裹伤。”
受了伤,谢燕来还是灵活挣开了他,道“我军中有医士,会裹伤的,你还是快回去坐镇,头脑清楚点,不要被那些大将军们糊弄。”
自从楚岺不在了,大将军的确渐渐不受控,钟长荣想自己现在还能坐稳这个位置,一是靠着楚岺余威,尤其是阵前战死,兵士奉为战神,再者就是楚昭。
楚昭是皇后,而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