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偷是对面大枣村背后的丁家梁的,村长出了面,叫王猎户赶了牛车带着李发旺一起往丁家梁去,请丁家梁的村长来,还有这丁三的老娘。
这被人偷到了村里来,不管偷的是谁家,不管偷到没偷到,总之是不能就这么算了的。
要不然,谁都当他们松山村好欺负了。
那下回来的就不是一个两个了,岂不是人人都能到他们村里来东摸一只鸡西摸一块砖的
这可不行。
赶了牛车倒也快,一来一回,带回了丁家梁的村长和那丁三的老娘,还有丁家梁另两个后生。
这功夫,众人已经吃过了早饭又聚到了宋家来,仗的一个气势。
那丁三不用绑起来,也没劲跑了,挨了一刀不说,后头又在四进院的茅房里蜷着躲了那么久,浑身估计都麻了。
为防他失血过多死翘翘,村长还专门让儿子唐明德给他敷了敷止血的草药。
在此之前,宋秋也叫绿烟等人挨个查看过了,并没有财物什么的丢失,这便心里有了数了。
这丁三要行窃,但还没有得手,反而被宋秋捅了一刀,虽然在大腿上,不要命,却也见了血呐。
该怎么说,村长心里头也有谱。
但抵不住丁三那老娘一进门,看见脸色惨白惨白的丁三,登时吓变了脸,扑将过去,就连哭带嚎起来。
“哎哟,我的三儿啊是谁把你弄成这样啊这天杀的,要人命呀竟敢动刀子哟”
唐村长管一个村的,最烦这种撒泼嚎哭的妇人婆子了,幸好他们村少,去年一个曹婆子就仅是他们村唯一一个厉害的了。
眼下一见丁三老娘这阵仗,他就皱了眉,只看了丁家梁的村长一眼。
丁家梁同松山村的关系还行,毕竟,有闺女嫁在松山村来的,也就是李发旺的媳妇,算起来还是丁村长的堂侄女。
就冲这关系,这脸面也是不能搞僵的。
更何况,作为村长,他哪能不晓得丁三是个什么人
被堂侄女婿一来喊,这一路上,他是又气又想不通,硬是没想到这丁三偷鸡摸狗的还摸到松山村来了。
多的话李发旺也没有多说,他也不知道具体,只知道这丁三被逮了个正着,眼下看他竟还挨了一刀,也是吓了一跳。
但丁三娘哭嚎成这个样子,也是给他们丁家梁丢脸,他赶紧喝止,“行了,哭么子,没得在这儿丢人现眼,回去再哭去”
他是丁三的族爷爷,便是丁三娘的长辈,丁三娘自然是听的。
喝住了丁三老娘,这才看向唐村长,先告罪道“这丁三,成天游手好闲的,嚯嚯东家的狗西家的鸡的,我也是没少训斥他,没完了,这人皮子厚实,诚然也是个不听讲的,跟他那死了的爹一样的,我也是管不住他啊没曾想他往日嚯嚯自个村里和附近村子就罢了,这还大老远的摸到了你们村来,我这个当村长和当族爷爷的,也是忏愧啊。”
“他上个月嚯嚯了朱家坳一户人家的老母鸡,被那家的爷们小子们摁着揍得鼻青脸肿的,当时我得了信,也是一点没管,也喊住了他老娘不能上门去赖别人,这都是他活该,谁叫他手贱”
说着话头就是一转,“老伙计,不知他这回偷了你们村谁家的鸡还是么子这被打一顿都是他该,我没说头,不过这瞧着咋好像是动了刀子啊”
这偷鸡摸狗,被人家逮住了,打死也是活该,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这年头,谁敢真的把人打死打个半死不活都怕赖上自家还得倒贴银钱呢。
是以一般也就是揍一顿出个气罢了。
这竟动了刀子,被捅了个血窟窿,这事可不小。
到底是自个族里的小辈,爹早早没了,剩个老娘拉扯着长大,丁村长也不能不管,该咋样还是要问清楚才好有数的。
唐村长没插话,听着丁村长呱啦呱啦的一通说完,先没回这动刀子的事,倒是也问了起来,“咱们两个村子关系也不错啊,这丁三,他族姑姑都嫁到了我们村里来的,这好好的,大半夜的,他咋就大老远的跑到我们村里来做贼来了我也是想不通啊。”
丁村长也是想不通啊,这一问就被带偏了,先瞪着丁三问起来,“丁三,你大半夜的咋就往松山村来了”这是附近人家的鸡鸭都不够祸害了不成
丁三被一群人盯着,一夜的折腾,累麻了都,这腿上又跟钻心似的疼,一点劲都没有,哪顾得上搁这儿打官司
闻言那是一声不吭,连头都懒得费劲抬一下的。
宋秋也好奇为什么非就偷到他们家来了,还熟门熟路一样的,直接就来了她的院子撬窗户呢。
不说清楚可不行。
当下插嘴道“村长爷,按我朝律法,擅闯民宅,入室行窃,该当重罪,民报官必究,要不然咱们还是报官吧”
一听报官,丁三娘顿时吓坏了,赶紧将儿子护在怀里,“干啥呀这是不能报官的我家三儿以往也没少偷摸人家的鸡鸭啥的,顶多就是骂一骂打一打咯,这咋到你们村就要报官了真事儿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