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过了,他忙收了摊,将一辆骡车寄放在车马寄放的地方,赶着有蓬那辆,追出去。
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前头正逛着的人,这才慢下速度来,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
虽不知姑娘这是弄哪一出呢,但他的职责就是要保护姑娘周全的,跟着,总没错了。
刘大花打量宋秋一个乡下丫头,少来镇上,也不知哪是哪的,说是逛逛热闹,却也只带着人往平康坊小吃摊一条街逛了逛。
早间的这一条街也的确热闹。
一圈逛过了就火急火燎的带着人往家去。
黄口巷离得市集不远,住得都是镇上最底层的百姓,还有好些外来做工的租住在这里的,几条胡同鱼龙混杂,乱得不行。
刘大花婆家所住的这条胡同相对来说还要好一点,起码那独门独户的挨着的一幢一幢的小院儿,看着也像那么回事。
宋秋跟着刘大花往巷子里走,活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一会儿问这,一会儿问那的。
刘大花惦记着媒人钱,尽管被问的有些不耐烦,暗骂这乡下丫头这么没见识,啥都要问,但也忍着,一一回应着。
“婶儿,你瞧,你条胡同可是热闹啊大清早的,咋那么多人围着那家啊”
刚接完上一句,这下一出又来了,刘大花皱了皱眉,不耐烦朝宋秋指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自己倒亮了双眼,她本是爱凑热闹的,这大清早的,那么多人,这热闹指定大啊
忙拔腿就往那头去。
宋秋不慌不忙的跟上,远远的就闻到了这条胡同里弥漫不散的各种胭脂水粉的味道,隐约的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两种气味交杂在一起,很是难闻。
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跟着刘大花凑上去看热闹。
但刘大花显然是看热闹的好手,那身形利落的,飞快就挤到了最前头去,宋秋没来得及跟上,看着这密密麻麻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实在不好往里挤,便干脆停住了,在后头站着,听的着声儿,勉强从人缝里看得清前头事物。
听了两耳朵吧,大概弄明白了,这家院子,做的就是那下流的档子事,几个女人租住在一起,专门接些下九流的恩客的。
因收费便宜,只睡一晚的事,可比上外头那些青楼花舫的容易多了。
不少做苦力的逛不起青楼的又想这事的,就都往这里来。
这也是这条胡同不是秘密的事了,大家都知道的。
眼下这闹出了事,正是因为两个女人内讧打了起来,一个怪另一个抢了她的生意。
那打得可是不可开交,又是骂又是掐的,风尘女子,也不注意形象,那衣裳裙子的都撕扯烂了,叫看热闹得男人们看的是火热得不行。
这会儿已经闹得差不多了,那两个女子都打累了,被同伴劝着拉着的,很快就消停了。
门关上,没得热闹看,众人纷纷散去。
还有妇人小声在啐口水。
“都是些不要脸的下流玩意儿呢真当自己是朵花呢”
“你倒是像朵花,可你能跟人家比人一晚上就能挣你一个月的钱呢看人家的热闹,唉,还是想想自家吧,马上过年了,没有银钱置办年货,又是苦兮兮的一年啰”
“嘁你这么羡慕,你去呗”
“我才没这么不要脸呢你爱卖你卖去”
“呸这花鸡胡同搁咱们黄口巷,白得坏了咱们的名声,你说这镇公所也不管管这男的女的,都是些不要脸的,我孙子说不着媳妇,就是被他们给害的”
“就是就是等腊月里松山寺赶庙会,咱就去拜拜佛祖,让佛祖惩罚他们去,最好全都屁股长疮看他们还卖啥”
“好好好,到时候你喊我一声咱一起去”
“”
刘大花冲前去看了这场热闹得后半段,看得清清楚楚的那两个女的撕架,那衣裳垮了,露出来那白花花的一片,上头还有掐印呢。
这会儿热闹结束,她还有些意犹未尽,依依不舍的转身回来。
这才想起光顾着看热闹了,还有个人呢
忙四下张望,一眼看到站在后头一动不动的宋秋,这才松了一口气。
“丫头,走吧,热闹看完了。”
宋秋点头跟上,好奇道“婶儿,这是啥地方啊真是镇上人咋那两个大姐打起架来还扯衣裳呢这可太羞人了,我们乡下可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刘大花一听这话,就急了,“啥镇上人那种货色可当不得镇上人,丫头你可别以为咱镇上人就是那样不要脸的啊”
说着,压低声音道“这条花鸡胡同住着的,可不是正儿八经的镇上人,都是些不要脸卖屁股的,给点小钱,就是个乞丐去都伺候的”
宋秋听得瞪大眼,脸上羞道“哎呀,原来是这样啊,我刚听那几个婶儿呸嘴,还说什么有男有女的,都是不要脸的,还没往这上想呢。”
刘大花嘁了一声,往那头一指,“喏,那两家瞧着没,里头住着好几个卖屁股的小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