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出发的晚了些,走到这儿肚子也饿了,你这除了卖饮子,可有什么吃的能填肚子的”李觅见这小姑娘又盯着他的猴子看,也是忍不住笑。
已经到午时了,是该饿了。
宋秋忙道“现今专是卖饮子的,吃食倒是也有点,就是有些糙,端看客官喜欢不喜欢,今儿只有臊子面。”
昨儿剩的臊子她一直就放在冰鉴里的,后头晚晌冰块化得差不多了,里头也是冰凉凉的,放一晚,倒是没有坏的。
“臊子面啊行,那就给我们来五碗,再上七块冰西瓜。”李觅点头道。
他常四处跑的,露天野营,大树根上睡过,农人家里也借宿过,什么烤兔子烤鱼杂粮粗食都吃过的,虽然世子身份金贵,但他从来不拘小节。
这小茶棚的什么臊子面,他也是能吃的。
宋秋应了声,赶紧下去坐水煮面去了,老袁氏又帮着将西瓜切了,让张梨花给送上去。
照样是三个人一人一块,两只猴儿一个两块。
这猴儿也真是灵性得很,老袁氏和张梨花偷偷瞄着它们吃西瓜的样子,还真是怎么看怎么稀罕。
这哪是猴儿啊,要不是猴脸猴腮的,说这就是人,他们也信啊。
五碗臊子面端上桌,三个人一人一碗,两只猴儿一个一碗。
猴儿也要吃面了。
这下,连宋秋在内,都忍不住盯着那边看。
只见那猴儿也不用手抓,竟是跟着拿筷子,筷子张合不熟练,便直接缠了面条在筷子上往嘴里喂,也是聪明极了。
太阳虽大,但有马车坐,李觅一行也不久待,结了账就启程走了。
宋秋格外注意了些,偏记得前儿他们是从东边的官道上来的,歇了脚是往白水镇方向去的。
但今儿从白水镇方向过来,这走却是往盘石镇方向去的了。
不由好奇,这带着两只这么灵性的猴儿的几个人,到底是做什么的。
好奇也归好奇罢了,宋秋收回视线,帮着将桌子收了,就准备下了面条,自个吃了。
都中午了,肚子早饿了。
三碗面条煮好,这厢倒是没有好巧,三个人坐着,吃了个安静。
吃完面条,午后的热浪更是燥人,趴着桌上就叫人昏昏欲睡的。
一觉歇过来,过了一阵午后最热的时分,官道上慢慢又有人经过了。
进来歇脚的,一下子茶棚又热闹起来。
“这儿来三碗凉茶”
“这儿来两块冰西瓜”
“这儿来两碗绿豆汤”
“这儿”
忙忙活活到申时左右,宋秋三人便如常的收拾摊子,然后将家什往家拉,今儿一天,又这样结束了,真是忙碌而又充实得令人满足的一天呢。
大房回来一遭,看似平常的张家就平常不起来了。
张老豆昨儿一夜没有睡好,今儿一早起来,也是坐不住,不由喊了老邓氏进屋来商量。
房门关着,没人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你那里还拿得出多少银子”
张老豆好面子,主张男主外女主内,外头的大事女人别吱声,家里的杂七杂八,那才是女人的一亩三分地。
所以家里的银子向来都是锁在老邓氏这里的,有个什么需要的,张老豆只管嘴巴一张,让老邓氏往外捞银子的。
老邓氏了解他,知道他决定的事是改变不了的,就像上回一样,五十两银子还不是拿出来了。
虽然她心里压根就不看好什么进宫伺候皇上不皇上的,他们就是平头老百姓,哪里受得住那样的富贵
杏花是长得好,可这满大历,那么多姑娘呢,杏花难道还能长出花来了,比别人都强
可惜,男人一意孤行,非得看好,她也就闭嘴了。
“家里有多少钱你还不清楚前不久才拿出来五十两,我如今手里顶天了也只拿得出十几两,这可是老张家的全部积蓄了。”
张老豆虽不管银子,但这方面也是看得紧的,嘴上问,但心里也大差不差知道家底。
“十几两,加上老大媳妇娘家借的三十两,这也还差一百好几十两呢。”
他心里发愁,烟杆子咬得紧,巴了一口又一口,弄的整个屋里都烟熏火燎的。
老邓氏不着痕迹的摒了摒呼吸,不太喜欢闻这味道。
“不是我非说,咱家里这么宽敞的青砖瓦房建着,多少人都住得开来的,这非得上县城里买宅子,咱家也没这个能耐啊,换做是镇上买,咬咬牙勉强还能差不多。”
这话倒是没错,镇上买宅子,买个两进的,顶天了也就七八十两吧,那还受得住。
张老豆哪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他不由道“要是松儿中了秀才,镇上还能留得住他你没听老大说嘛,葛夫子是要推荐他去县学的,哪个秀才老爷还租房住我们老张家可丢不起这个脸,这宅子,我既答应了,就非买不可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