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氏也出来了,见张杨回来了,自是好好的问上一问。
张杨老老实实的答着,捡些可以说的说了,又将买的烧鸡递过去,这才带着张梨花往张家院子去。
坐在上房里的张老豆老早就听得动静了,知道这小子回来了,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眼睛冷得很。
同屋坐着的老邓氏一动没动,仿佛没听到这个孙子回来了似的。
她向来不喜欢这个孙子,又打骂不到,所以一向置之不管,就当没这个人的,家里人都知道。
所以对于张杨回来,全家上下高兴得也就只有张梨花了。
见没人招呼他,张杨也不往上房凑,直接钻进了左边的屋里,许久没回来,家里早就没他的住处了,他脸皮向来厚,直接霸占了镇上住着的大房的张松的床。
张老豆看着人进了宝贝大孙子的屋,脸上的横筋都跳了跳,却没有直接骂起来,反而是说闲一般道“这小子,许久不回来,也不知道来跟我们俩老的问个好,忒是没规矩。”
这话跟紧箍咒似的磨得老邓氏头皮一痛,她眼底当即蹿出怒意来,一直蔓延到整张脸上,“什么小子谁回来了我可不知道”
说着两步蹿到门口,冲灶屋里吼了两声,“苗氏,饭做好了没做好了赶紧端进来吃饭了”
家里就这点大,什么动静听不着,真要认真听的话。
很快,苗氏带着女儿张枣花将饭菜都往上房里端。
张梨花照样帮着取碗筷,想着哥哥回来了,还多拿了一副,哪知一进上房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你昨晚睡觉睡傻了连数都不识了家里几个人不知道呢多的碗筷赶紧给我放回去”
张梨花正想说我哥回来了,但被老邓氏怒目一瞪,硬是没张开嘴,哆嗦着拿出一个碗和一双筷子,正要转身。
冷不丁一只大手伸过来,将碗筷拿了过去。
张杨也不看上房里众人的神色,自顾自的在左首方大刀阔斧的坐下。
老邓氏立马骂了过去,“哪里来的臭小子,有规矩没规距回来了不知跟长辈问好,也不说一声,今儿午饭没做你的份,自个饿着去”
“奶可别担心我饿着,我吃这个就行了。”张杨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根本不将老邓氏的怒气听在心里,自在的将油纸包放在面前,打开来,里头赫然是一只香喷喷的烧鸡,他一把揪下了鸡腿,就大口吃了起来。
老邓氏气的差点没撅过去,指着张杨半晌没说出话来,这小子,从小就是这个样子,骂也不听,打也打不到,真真是拿他没办法。
张老豆眼底冷的不行,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亲自动手来教训这个小子。
这小子,长得跟李大锤实在太像了,那眉眼,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比他爹都像。
所以打小他就容不了这个小子,巴不得他跑出去永远不要回来,就像那个李大锤一样。
可惜,这小子命大,人也皮实,一年到头,三番五次的总要回来气他一气,让人如鲠在喉,又去之不掉。
当年啊,那人贩子怎么就没能把他给弄走呢。
张老豆在心里叹了叹,扭头看老邓氏,反而劝起来,“孩子不懂事,你别气着了自个,快坐下来吃饭吧。”
“吃吃吃,哪里还吃得下”老邓氏咬牙怒道,回身就拿了后头的鸡毛掸子,“我打死你个只顾自己吃的没良心的小玩意儿”
鸡毛掸子猝不及防的打过来,正啃鸡腿的张杨却仿佛长了眼睛似的,一把拿起油纸包,整个人迅速一躲,人已经溜出了上房去。
“我还是自个回屋去吃吧你们慢慢吃啊”
老邓氏追出去,可门已经从里头反锁,她又舍不得砸坏了门,只得气呼呼的回了上房,将鸡毛掸子一扔,“吃饭”
谁也看得出来她气大了,于是都不敢说话,闷头吃起饭来。
张老豆眼神有些晦暗,这小子,几个月没回来,似乎又灵活了不少,壮实了不少。
他大了,越大就越不好弄了。
当初没能一鼓作气,他悔之晚矣啊。
张梨花端着一碗没见几粒米的清粥水小口喝着,心里想着还是她哥厉害啊。
她要是能有她哥那股劲就好了。
可惜,她是个女孩子,是万不敢跑出门去的。
宋家灶屋里,祖孙俩端着稀饭,就着桌上一只烧鸡,听着隔壁的动静,宋秋没忍住呛住了喉咙,咳了几声。
老袁氏看着,叹了两声,却是没说什么话来。
一只烧鸡,两个人根本吃不完,宋秋留出一只鸡腿来,打算等下晌一起去打柴时给梨花吃。
吃过饭,都要歇歇午觉。
张家上房里,大开的窗子吹着午后的微风,说凉快,也有些凉快。
张老豆靠枕头躺着,看着坐在那头做针线的老邓氏,不知想着什么,嘴里道“张杨这小子已经过了十五岁了,该给他说亲了,以往他到处跑不着家,难得揪着他在家的时候,趁他这次回来,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