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临风训斥了无礼的小厮,小厮缩起肩膀不吭声了。
谁也没发现小厮刚才受到的那一刹那的危机感。
“没事,没事,童言无忌嘛。”陈佑怡笑着打了圆场,对于许临风这样一个不只是真的知书达理,还是假装成知书达理的公子哥儿,会有这么一个狗眼看人低,还表现得这么露骨的小厮,心里也有些奇怪。
许临风笑道:“是我管教不严,让二位见笑了。”
客套了两句,他把话题拉了回去,直言道:“秦公子,秦夫人,其实我这次来求牧草,不是我家要用,而是希望将这种牧草推广到全县。”
这么好种植,营养高的牧草,要是能在全县范围推广,能给老百姓省下不少银子。
“许大人全心全意为民着想,是桐花县的福气。”陈佑怡都不用思索,一口答应下来。本来她种植风见草,就是为了让贫穷的村里人得到一点实惠。现在换成了贫穷的其他人村子,她也愿意帮忙。
凭着这一点,她对许临风的印象也好了一点,笑容里多了一点真诚:“正好去年收的牧草种子不少,除了村里定下的量,多余的许大人都拿走吧。”
反正种植再多,山地只有那么多,种不下全部的种子,还不如给许临风,换个顺水人情。
“如此甚好,”许临风站了起来,对着二人作揖,笑道:“那我就先代桐花县的老百姓谢过二位。”
陈佑怡怎么敢受他的礼,赶紧拉着秦子恒避开了,虚扶了一把,笑道:“许大人这是做什么,折煞我们了!”
许临风见他们躲了,也不执意,他行礼,是他进退有仪,至于这两人要是敢面不改色的接受了,就是大大地失礼。
对于秦家夫妇的识相,许临风心里很满意,他就喜欢和聪明懂事的打交道。他示意了一下,这回小厮恭敬多了,低着头递上了一个荷包。
“这是十两银子,是买牧草种子的钱,请二位收下。”十两银子,是超出种子的价格的,许临风这么做,是为了表达出自己诚意。
陈佑怡推辞了两句,看出许临风的意思,也就顺水推舟地收下了:“那我们就厚着脸皮了。”她把种植的方法和技巧,以及一些浇水施肥的注意点写了下来,风见草很容易种植,所以写得很详细,很没写满一页纸。
许临风收起那页纸,对陈佑怡的周到很满意,加上陈佑怡答应后续种植过程中,有问题可以随时过去亲自指导,这种完整的善后服务,还是很能得到顾客好感的。
谈完了正事,许临风又略略坐了一坐,就告辞离开了。秦陈二人送到村口,看着他们走远了,才慢慢踱步回来。
“我觉得这个许大人有古怪。”回去的路上,陈佑怡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作为代替,她的眉头紧皱起来:“你有没有发现,他有意无意的,似乎在对我们示好。”
一个县官,桐花县的大老板,对着两个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示好,不是正常情况下发生的事情。
秦子恒表情没什么变化,眼中蓦然轻松了一些,回应道:“不错,以他的身份,根本不必对我们这么客气。”
“对,就是这样!”陈佑怡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没发现秦子恒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对她怀疑许临风这个反应挺愉悦的,她点了点头,说道:“像上一次的官司,他要是偏向吴家,也能做得不知不觉。”
一次可能是意外,三番五次的,就巧合得要是刻意而为。
最终,陈佑怡得出结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咱们得小心一点,别节外生枝了。”
“不错。”秦子恒的看法应该也是一样,当即就赞同了这个结论。
然而,陈佑怡说完,又慢慢说道:“不过,照现在的情势看,这个许大人,是偏向咱们的,有时候也可以顺势而为,做点狐假虎威的小人做派。”
大腿抱得好,可也是一条好路子。
陈佑怡可不是为了一点不明所以的骨气闭关锁国的那种人,在她看来,双赢比单打独斗更有成效。
只是合作关系,大家都能获得利益,这才是正常的商业模式。
商场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和朋友,只有不断转换的合作关系。
“你打算和那人合作?你不是觉得他不是个好人吗?”秦子恒其实也不是想不明白这其间的关系,但听到陈佑怡这么说,就是有些不痛快。
偏偏陈佑怡有个习惯,一旦开始思考问题,全部的心思都放在问题上面,对周围事物的感应就迟钝了,她一点也没发现秦子恒的别扭,虽然这也是有秦子恒表面上的情绪波动实在不大的缘故。
两人各怀心思,猜测了半天,都没往原将军和原长公主的身份上猜。一来是两人都没把这个身份当回事,秦子恒注意的只是过命的兄弟和保家卫国,对于一个官职没什么在乎的。而陈佑怡更是一天公主的日子都没过过,更加没印象。
他们二人也没想到,一个穷乡僻壤的县令,居然真的是世家公子的身份,还是熟人皇后娘娘的亲戚。而许临风正因为他们二人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