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人总能得到世人的肯定和赞同,大家都会觉得,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更加轻松放心。
但如果这个人连谈恋爱都正经到迂腐,这恋爱谈起来就要比旁人更加艰难三分。
陈佑怡幽幽地叹了口气:“唉,我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还问这样的问题,不是你蠢,是我太蠢了。”
偏偏这种为了对方的人生幸福,宁可放手还对方一片天地,自己独自伤感的情怀,最能戳动人心。
陈佑怡为秦子恒不会坚定地将自己强留在身边而感到不满,但同时也会为这份忠实的情谊感动。
面对喜欢的人,心肠总是会格外的软,陈佑怡心里不能说完完全全只剩下喜悦,但她也不是这么矫情的人。
活了两辈子,一个人独自在社会中挣扎求生,这样的人,都不会在一点小事上钻牛角尖。豁达的人才能活得轻松一些。
不管这份豁达是与生俱来的,还是不得不为。
陈佑怡默认了这份感情,但高估了秦子恒的情商。见到陈佑怡没有直接回答,秦子恒的脑子和心都沉在水底七上八下。
“你,你若是一时不能回答,我可以等你想清楚。”秦子恒微微垂下眼帘,似乎是不敢直视,生怕得到拒绝的答案。
陈佑怡又好气又好笑,就算没谈过恋爱,这么单蠢的人也不多见了。喜欢的人喜不喜欢自己,难道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就连她自认为不是对这方面特别敏感的人,也在日常相处中不时感觉到来自秦子恒的恋慕,不然一个人自生自灭的暗恋,又能坚持多久。
差点没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陈佑怡硬生生忍住了,心念一转,想到了一件事,刻意把身板挺得更加笔直一些,慢悠悠地说道:“怎么说呢,这一年相处下来,我觉得你品行优良,要是作为丈夫,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悄悄地撩起眼皮往那边瞄了一眼,果然看到秦子恒面上露出一点欣喜之色。以秦子恒的性格,能够在他脸上捕捉到的神色,是真的恨强烈的感情了。
陈佑怡在心里偷笑了一声,板着脸继续说道:“不过呢,”她歪了下脑袋,拖长了声音:“终身大事毕竟不同儿戏,此事的确需要再三思量。”
随着她的话语,秦子恒脸上的喜悦尚未消散,就凝固不动了。
陈佑怡本来就是故意逗他,这会儿只觉得长久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自己好像占了上风。这种对方将她放在心上,跟着她的情绪转变而转变的感觉,似乎还挺令人上瘾。
不过她本性也不是那么霸道的人,不过是因为秦子恒的不解风情生闷气而已,气过了就不会再抓着不放,直接提出了要求:“但是呢,这一年来,和你,你娘和秦淮一起生活,我是真的很开心,要是一直这样生活下去,好像也不错。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对于陈佑怡的逗弄一无所知,随着她的话语一颗心忽上忽下的秦子恒,此刻别说是一个条件,哪怕是一百个条件,他也会一口答应下来。
做得到的他会去做,做不到的加倍努力去做。
陈佑怡的要求很简单:“当初你,你我成亲之时,并非你情我愿,结亲之后,也只是多了一双怨偶。婚姻大事,总要两厢情愿才能长久,我希望能重新拜堂成亲,这次没有强权压迫,没有赐婚,就只是寻常夫妻的婚事。”
婚礼可以尽可能地简洁,甚至都不必告知村里人,只邀请几个亲朋好友过来喝一杯喜酒就成。但婚礼一定要有,不是原主和秦将军的婚礼,而是陈佑怡和秦子恒的婚礼。
“可以。”秦子恒还以为多难的事,没想到只是这样一件小事。在他而言,拜不拜堂都无所谓,只要身边的人是陈佑怡就成。但既然陈佑怡在意,他也没意见。
况且这一年的陈佑怡确实变得和当初截然不同,秦子恒只以为她痛改前非,不愿意和以前的自己混为一谈,才想到这一出,更加体贴她的难受,哪有拒绝的道理。
陈佑怡心里也猜到是这个同意的结果,不过亲耳听到这声毫不犹豫的答应,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当下,也不装腔作势了,转身转进了被窝里,还好心地往里面挤了挤,流出较大的空位:“那就这么说定了,睡吧,都这么晚了。”
秦子恒像是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求婚已经成功了,还是愣愣的,在床边站了一会,这才慢慢地脱鞋上床。
等躺到了床上,他的心神才慢慢回笼,心脏漏跳了一拍,强烈地意识到,身边这个女人,真的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他们两人相处的日子不短,朝夕相处,同吃同住,但秦子恒总是能感觉到,两人之间有一层看不见的透明隔膜,将他们隔开,即使近在眼前,也不能真正到达对方身边。
直到此时,他才有种阻隔消失,真正接近对方的真切感。
这一点真切感,在他身体里流转不息,心也跟着跳动地比往常更剧烈几分。在寂静的夜里,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响在耳边。
这让年轻的男人感觉有些羞赧,又有点难以言喻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