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货是早就备下了,第二天一早,秦子恒去雇了牛车,把一车年货和三个大人一个小孩都捎上,欢欢喜喜地回村去。
他们先送了林氏回家,林氏的屋子,穆秀莲已经提前帮忙收拾了一下,随时回来都可以住,这让林氏感激不已,对秦家更加地衷心爱戴。
等回到秦家小院,穆秀莲和秦淮正在门口盼着,一家人聚在一起,自然是欢声笑语不断,加上有陈佑怡在其中左右逢迎,气氛更是没有冷场的时候。
说起来,秦家一家子都不是特别外向热情的类型,平时家里人感情虽好,但并不会亲亲密密地凑在一起说话。
而去年虽然陈佑怡也在,但那时因为各种原因,让她在秦家人面前都战战兢兢,客气大于感情,相处得只能说是还算融洽,但也没有彻底融入到其中。
直到今天,秦家对陈佑怡的芥蒂,在这一年的相处之中早就消磨地七七八八,真的把她当做自家人看待,相处起来更是没有丝毫阻滞。
“你几时放假的?”陈佑怡摸了摸秦淮的脑袋,这个年纪的小孩长得快,平时还没注意到,现在一比划,这小孩比去年这个时候长高了一大截。
不只是身高长了,上了一年学,以前的傲娇小孩,现在有了几分书卷气,举手投足带着一看就是模仿老学究,一张稚嫩的脸上偏要做出老气横秋的模样,看得令人不禁发笑。
秦淮是早几日放假的,不过也没早几天。这里的私塾比起现代的小学,要严格很多,令陈佑怡有些意外的是,原本以为就是读读四书五经的私塾,其实也有很多其他的课程,像是算数九章,天文八卦,据说高级的私塾,还会叫骑射拳脚,真可谓德智体美劳没面发展了。
陈佑怡得知这个事实之后,觉得小孩子真是不容易,不管哪个时候,都要学这么多东西。不过秦淮乐在其中,难得的休息日也要温习功课,真是勤奋好学的好学生了。
“先生还夸我学得快,私底下指点我别的功课。”秦淮有点小得意,别的小同窗还在读千字文百家姓,他已经能够读更厚更难的书了。
陈佑怡深感欣慰,喜欢读书是件好事:“那你好好学,明年我们也去这家私塾,跟先生学更多的知识。”
以前交不起的束脩,现在已经对秦家没有压力了。抱着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陈佑怡早就把秦淮的学费存起来了。
“嗯!我一定好好学!”秦淮用力点点头,拉着陈佑怡的手,下了保证。
放置好东西,一家人吃了一顿饭,到了下午,几家合作的农户陆陆续续来到了秦家。
“听到你们回来了,我们就赶过来了!”农户们脸上喜笑颜开,拿出银子,说道:“前几天我们把家里的羊拉到集市上卖了,别家养的都没有我们的健壮,多卖了一成的价钱!”
而且羊的重量也比往年重了不少,算下来,一只羊要比往年多卖三四成的钱,除掉牧草的分成,还能多上两成,这都是白来的银子啊。
农户们对牧草满意得不行,所以知道陈佑怡秦子恒回来了,赶紧来把定下的分成送过来,顺便把明年的牧草也定下。
有了实际的利益可以看到,村子里的人都盯着这块大饼呢!要是来得晚了,说不定这么好的牧草就轮不到自己了。
“还麻烦你们亲自跑一趟,这多不好意思。”陈佑怡知道他们的来意,也正等着他们来呢,把银子收好,却仿佛没听到农户们的话里话外的暗示,顾左右而言他:“正好,为了感谢大家这一年来照顾,我想请大家吃顿便饭,晚上可一定要来啊!”
那还有什么话说,白请吃饭谁不来,何况这些农户还有求于她。
不过,陈佑怡请的不只是这几人,还邀请了一些平日里处得来的村民,以及一些有强烈意愿合作牧草的村民。
“你这能行吗?”穆秀莲帮忙准备食材,一家人在厨房忙得不可开交:“要我说,你也别再劳心了,咱家现在日子过得下来,不愁吃喝就行了,比起以前,这日子过得够舒服了,没必要这么辛苦。”
陈佑怡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代替原主向秦家赎罪,想要在物质上弥补秦家的事情,当然是不能说出口的,只能硬扯过去。
“哪有人嫌银子多的,自然是越多越好。”陈佑怡笑着胡说八道:“再说了,这钱咱们不用,以后可以留着给秦淮嘛!给他交束脩,长大了娶媳妇!”
穆秀莲笑着瞪了她一眼,啐道:“就会瞎说,整天没个正行,都成家了还跟个小孩儿似的。”
“就是!”秦淮年纪小,男女之事刚刚有个启蒙,其实还不太懂,却直觉不是什么好话,带着几分羞涩,不满地抗议:“娘,你看嫂子,就会取笑我。大哥你也管管她!”
秦子恒只是微笑,坚决在这种毫无营养的吵嘴中明哲保身,手下不停,洗洗刷刷的活都被他干完了。
“好了,好了,小孩子别闹了。”陈佑怡把秦淮拍到一边,脸上还是满满的笑意,说道:“我也不是非要成功说服村里人,就是想尝试一下,不成功还能等下次,不会有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