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不可信主簿把案情简略提示了一下,许临风听了,心里满是不以为然。
几个农户为了一点土地牧草争来争去,这种小案子在很多时候,连案子都够不上。
“这些人真是闲得没边了,还真的因为这点小事来报官。”许临风几乎想叹气:“这种邻里纠纷,交给村长里正解决就行了,衙役怎么没拦着?”
虽然整个县城,可能最闲散的人就是他本人了,就因为太闲了,听到这种小案子,他也没让衙役赶回去。不过要是不来烦他,他也乐得清闲。
“这……”主簿的脸色却不大好,说话吞吞吐吐,还鬼鬼祟祟地压低了声音:“大人,这告状的人,是秦家!”
许临风没反应过来,疑惑道:“秦家?哪个秦家?”
他在到桐花县的第二天,就把这个小县城摸了一遍,富商商贾,有利用价值的,都牢记在心。可是这些富家之中,并没有姓秦的。
主簿提醒道:“秦家村的秦家,封了大将军,娶了长公主,又……又回到乡下的那个秦家!”
“是他?”许临风脚步一停,惊讶之下微微睁大了眼睛。
秦子恒在桐花县可是名人。几年沙场参军爬到将军之位,消息传回来简直万民同庆,整个县城的人都以和他同乡为荣。结果喜庆还未散退,秦子恒又被削职为民,赶回了乡下。
还带回来一个蛮横撒泼的长公主,成为了县城的笑话。
这十里八乡的,没见过秦子恒和陈佑怡的人不少,但是没听过他们八卦的,绝对找不出几个。
许临风向来擅长钻营,这擅长钻营的人,第一要紧的就是表面功夫要做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哪都能吃得开。
他在得知被分派到桐花县时,自然也了解过秦子恒的老家在这里。不过秦子恒无权无势,在朝中没有根基,靠着一身蛮力封了将军,一旦被贬,根本没人会花力气去捞他,等于仕途已经断了。
将军之位固然听上去好听,但大陈国没有十位也有百位,根本不稀罕。而长公主长年累月的作死,早已被皇上厌弃,扔到这种穷乡僻壤,以后也不会再有重获皇恩的一天。
这对夫妻在许临风看来,是没有利用价值的,所以即使知道,他也没想着去拜见一番。
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许临风的姑姑,是当今皇后。当今皇后,对先皇后的女儿是态度,表面上人人都在夸许皇后慈爱有加,对长公主千依百顺。私下里有点脑子的人,都看得到许皇后对长公主就是捧杀。
让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自小胡作非为,不明是非,最终如她所愿,堕落成皇室的笑柄,连皇上都不愿意再保长公主。
许临风是个聪明人,要不然许家也不会愿意接受他一个外室所出的‘野种’。
“这倒是,挺有趣的。”许临风提起了一点兴致:“说起来,我和秦子恒倒是有过一面之缘,至于这个长公主,虽没见过,但也是久仰大名。”
他不会主动花力气浪费在没有价值的人身上,不过遇到了看看笑话,他也没必要避之不及。
带着一点打发时间的兴趣,许临风来到了公堂,主簿忙在旁站好,开始记录。
“带原告。”许临风打量着走近的两个人,男的身材高大,俊朗中带着三分英气,举止之间从容严谨,一看就是在军队中长期待过的。
这人自然就是秦子恒了。只消一眼,许临风就能判断出男人的身份,何况他对有过一面之缘的秦子恒的脸,还有点印象。
既然男的是秦子恒,那旁边的女人,就是长公主了。
许临风对这个负.面消息满天飞的长公主挺好奇的,多看了一眼。
一眼扫过去,却只见到一个窈窕的身影,明眸皓齿近在眼前,大概是走得急了,白皙的面庞上一抹薄红未退,让人见之忘俗,眼前一亮。
更吸引的人,是女子的那一双美目,不像是许多女子一般幽怨忧愁,那里面有不可动摇的坚定。
这个人就是长公主?许临风心中大骇,不动声色地上上下下打量了陈佑怡好几遍,直到秦子恒和陈佑怡自报家门,他才敢确定下来。
传言当真的不可信!许临风在心里暗道,不知道他的皇后姑姑是用了多大的手段,才能在京城传播出那么荒谬的传言,还能让人深信不疑。
他这次确实是错怪了许皇后,传言都是真的,只不过他眼前的长公主是假的。
“大人,事情就是这样,还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在许临风脑子里还在为传言和真相相互对撞之时,堂下的秦子恒和陈佑怡已经把案情详细诉说了一遍,等着他的反应。
许临风一心两用,也听了个七七八八,这起纠纷就是原告先占用了被告的山地,被发现后愿意补偿,但遭到被告的敲竹杠。
“你们二人有何证据,证明牧草是被人下的毒?”难点在于夹杂在其中的牛羊被害,要知道,大陈国并不擅长养殖耕牛,所以对耕牛的保护比其他的羊啊猪啊更严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