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地问。
大巴克沉吟片刻。
刚才这小子发出的呼救声实在太尖锐,而且内容是“救命啊,杀人啦”,指向性非常明确。
是以,他能感知到不少武士,正在飞檐走壁,飞快向这里靠近。
折返回到糖屋的话,很可能在路上被人堵住。
飞速赶来的武士们,并不清楚他究竟是受害者还是谋害者,肯定会要他露出真面目,解释清楚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
倘若他不愿意,搞不好误会就要越闹越大。
倘若他真的被十几名武士逼迫,在这么要命的地方,露出真面目呢?
那明天整座血颅角斗场,都要传遍他的闲言碎语了。
还有,此刻在糖屋里还有不少位高权重的大人物,远远不是他这个小小的“看场”可以招惹。
大人物通常都非常讨厌麻烦。
倘若被他们知道,是他将麻烦带到了糖屋附近,一定会对他留下非常恶劣的印象。
而更重要的是,他还没来得及细细审问这个贼眉鼠眼的小子。
这小子怎么会落到红溪镇那帮猪猡的手里,他对那帮猪猡究竟说了些什么,那帮猪猡又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
虽然将这小子带回糖屋,交给老板的话,也能慢慢榨干这小子身上的所有线索。
但事关自身的安危和名誉,大巴克还是更倾向于亲自动手。
想到这里,大巴克眯起眼睛。
“不,我们不回糖屋。”
他对鼠人小厮说,“你们老板不是在糖屋附近,修筑了好几条暗道吗,快带我从暗道离开这里。”
“对,暗道!”
鼠人小厮一拍脑袋,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越慌乱越出错,又摔了一跤,疼得龇牙咧嘴。
“他们打我,大巴克大人,他们险些把我打死!”
鼠人小厮一边解释着自己的笨拙,一边笨拙地请大巴克给自己撑腰,“您看,我的伤,这儿,还有这儿!”
大巴克对鼠人小厮的伤丝毫不感兴趣。
却也不想在闲杂人等随时有可能出现的节骨眼上,和这个注定看不到明早太阳升起的贱民纠缠。
他将鼠人小厮拽了起来,尽量忍着怒火道:“看到了,放心吧,等到了暗道里,好好和我说说,我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太,太感谢您了,仁慈宽厚的大巴克大人!”
鼠人小厮感激涕零。
他摇摇晃晃地在前面一路小跑。
轻车熟路地带大巴克跑进一条堆满了杂物的死巷子。
找到了巷子尽头,一个破破烂烂的木板箱。
推开木板箱,下面是一盘落满了灰尘的锁链。
鼠人小厮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拼命拉扯锁链,将锁链下面的一块木板掀开,露出了黑黢黢的暗道。
“请吧,大巴克大人,这条暗道是我们老板精心挖掘的,出口就在死矮人头酒馆的后面,保证安全!”
鼠人小厮点头哈腰地说。
大巴克当然知道,每座糖屋里面和周围,都会精心修筑几条甚至十几条四通八达的暗道。
方便突发情况时的安全离去,或者让大人物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出。
不过,大部分暗道都是直通糖屋内部。
从锁链上的灰尘来看,这条设置在糖屋外面的暗道,像是很久都没有使用过的样子。
看上去,待会儿也不会被人打扰。
实在太符合他的要求了。
大巴克无声狞笑。
收回穿戴已久,开始隐隐刺痛的图腾战甲。
他毫不犹豫地钻进暗道。
鼠人小厮在后面重新堆满杂物,拉上木板箱,这才从箱子里盖上木板。
暗道里顿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鼠人小厮伸手乱摸,不小心摸到了大巴克的战刀。
他吓了一跳,急忙求饶:“对,对不起,大巴克大人,这条暗道不经常使用,我,我只下来过一次,不太熟悉这里的环境。”
“没关系。”
大巴克目光炯炯,以他的实力,自然能大致勾勒出周围黑暗的轮廓。
这就是一条直来直去的甬道。
或许因为只是备用暗道的缘故,并没有鼠人小厮所说的“精心修建”。
不过,墙上的凹坑里,还是摆着几盏油灯。
大巴克点燃了一盏油灯,交给鼠人小厮,示意他在前面带路。
蚕豆大小的灯火,将两人的影子打到墙上,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模样。
鼠人小厮长舒一口气,提着油灯,走在前面,浑然不觉自己的整个脊背,都暴露在大巴克的牛角和战刀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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