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仅仅是天时问题,义忠亲王始终是一个大隐患,尤其是像贾敬南下,甄应嘉十分活跃,还有汤宾尹带着韩敬等人也都南下金陵,隐隐有将金陵视为根据地的架势,冯紫英不知道永隆帝和龙禁尉有否觉察。
除了义忠亲王外,这白莲教也是肘腋之患,连冯紫英都觉得颇为棘手,京畿腹地牵连甚广,若是要动白莲教,会不会被他人所乘?比如义忠亲王,那自己可就真的成了猪队友的神助攻了。
正因为考虑到要动白莲教的话,冯紫英担心引起太大波澜,他更希望在搞清楚义忠亲王究竟如何打算之后再来考虑动白莲教。
而像西山窑和通州仓的问题就没有那么多忌讳了,无外乎就是一些豪门望族,高门大户,背后有些朝中官员或者皇室宗亲在里边作祟罢了。
这等人是翻不起波浪的,也不可能为此舍却整个家族来殊死一搏,只要给他们稍微留一条生路机会,他们便会乖乖的伏法,这一点冯紫英还是有相当把握的。
“那以大人之见,我们当如何做?”傅试自觉地已经把自己带入了冯紫英一党了。
冯紫英很满意傅试的这种状态,知道傅试愿意忠心做事,能力又不差,日后他当然不会吝于推荐对方,这也可以算是自己的人了。
“欲速则不达,我们先把情况弄清楚,秋生不妨多考虑一下西山窑这边如何切入,你也知晓这些都是京中豪门为靠山,贸然切入,不但会招来诸多嫉恨和非议,而且也未必能达到最佳效果,所以寻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府衙能顺利切入,让他们自己都无法说什么,这样最妥。”
冯紫英顿了一顿:“西山窑以百口计,窑工何止数千人,其中多有藏污纳垢之地,我听说本地奸狡之徒固然藏身其中,而保定、真定乃至山西、大同那边的流民亦有不少混迹其中,谋杀、私斗等罪行皆隐没其下,秋生不妨多从这些方面摸一摸情况,……”
傅试心事重重地走了,冯紫英却觉得这也算是对傅试一个考验,莫要以为这官就那么好当,而且还要盼着升迁,若是没有点儿像样的功绩,自己如何像吏部举荐?真还以为有了人脉关系,随便打个招呼说句话就能行?那也未免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按照冯紫英的想法,本着先易后难的顺序,先解决西山窑的事情,再来考虑通州仓的问题,而且通州仓这个脓包要彻底挤掉,还得要等待最合适的时机,否则有些人便要狗急跳墙孤注一掷,难免要有一些风波。
不出所料,回到家中,冯紫英便又收到了多张帖子。
这顺天府衙里是什么秘密都保不住,自己只要稍微多了解多问几句,很快就会传入有心人耳朵里,尤其是像西山窑和通州仓这种就连很多当事人都知道这回避不了,但是总是不愿意去面对现实,总还保有一丝希望,觉得万一能拖几年算几年,毕竟每年收益太可观了。
粗略地看了看,有北地士人官员的,也有皇室宗亲的,比如忠顺亲王,还比如一些武勋,冯紫英早有预料,若是不闻不问肯定不行,但是如何让这些家伙知难而退,甚至主动配合来处理好,这也是一门很考较的艺术。
像忠顺亲王,冯紫英这么久可没和对方有什么不对路的地方,但现在感觉这么久都少有接触,就感觉到现在甚至比以往更生疏了一般,这让冯紫英也意识到只有你自己找到事情去做,你才能产生效果,发声联系,达到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