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限制,使得只能停留于纸上,,怎么,紫英有此意”
“对。”冯紫英很肯定地点点头,“世伯应该知道开海之略放开之后,江南获益甚大,北地商贾颇有非议,小侄便联合山陕商会和两广铁商,有意在北地以开矿为主业,连接海运,以求为北地增益。”
朱志仁精神一振,但随即又有些颓然,“紫英,你想在卢龙、迁安开矿,户部和工部怕是乐见其成,我明白你的意思,开矿冶铁,若铁料能外运,便可和南方军资输入形成互补,此诚为好事,但迁安和卢龙产矿之地皆为临山之地,若是以木炭冶铁,还需烧炭,砍伐林木,又需劳力,冶铁出来铁料外运这消耗甚大,这一带人口稀少,诸多不便啊。”
“世伯,要做事情肯定会遇到很多困难,但是咱们北地这边儿总得要做点儿事情才行,不能眼睁睁看着南方的丝、茶、瓷、布源源不断外运,论粮食产量,咱们不及北方,京师都要仰仗江南粮、丝和各色南货,论海贸最重要的丝、茶、瓷、布,我们更是望尘莫及,江南每每说他们赋税数倍于我们北地,九边之地粮饷尽皆仰仗江南粮银,这是事实,人家在朝堂里自然就能趾高气扬,声音比谁都大,北人就要矮三分,内阁诸公除了齐师,其余四人,首辅次辅,加上二位李阁老李廷机、李三才,皆为江南士人,恐怕世伯都不会认为道甫公现在还代表北地士人吧”
朱志仁默然不语。
李三才字道甫虽然是北地士人,但是此人长期在南京任职,后又担任漕运总督,与江南士人往来极为密切,受江南士人影响极大,所言也经常为江南辩解,所以已经不太算是北地士人了,甚至有不少北地士人视李三才为叛徒,对其恨之入骨。
朱志仁是湖广士人,但湖广士人虽然看似一直在北地士人和江南士人中保持中立,但实际上随着江南士人日益势大,湖广士人想要不偏不倚已经不可能,而日益和北地士人渐趋一致。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朱志仁点点头。
他很清楚,自己这种人是很难获得像叶向高、方从哲这些人的认可的,唯一可恃的就是自己是湖广士人。
而湖广士人现在隐隐已经在和北地士人结盟,目前虽然江南士人在内阁中占有主导地位,但是齐永泰是吏部尚书出身,加之作风清正廉洁,在朝中威信很高,便是江南士人也对其十分尊重,此番卸任吏部尚书,那么谁来继任吏部尚书他本人便有很大的推荐权力,未来如果能抓住这一点,或许自己还能有所寸进。
“紫英,你说的愚伯都明白,但是摆在面前的却是具体的难处,铁料无论南北都大量急需,广东佛山便是以铁料出产闻名,据说光是铁料一行一年市税便超过十万两,可佛山人口密集,交通便捷,冶铁技术发达,我们永平府如何能像佛山那般”朱志仁忍不住问道。
朱志仁所提问题皆是要害。
一是劳动力,二是技术人才,三是资金,四是运输能力,五是销售渠道,哪一样都不简单。
“世伯,劳动力的问题,小侄希望和蓟镇协调,屯卫亦有不少人,应该可以商量;工匠人才,屯卫和府中本来亦有部分工匠,另外佛山方面为主;钱银由晋商和海通银庄解决,加上佛山庄记也能部分;运输是个大问题,但是现在还只能凑合着,只是日后会越来越麻烦,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销售渠道相对简单,只要榆关开埠,其他都好解决。“冯紫英轻描淡写,都语气却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