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所说的这个杨昭是……”来护儿还想确认一下，自己没听错。

“就是唐公李渊的女婿。”杨如意重复道。

来护儿心头微微一震，终于确信没听错，眼中却闪过一丝困惑不解。

杨昭的名字他自然是听过，不就是唐公的赘婿，那位玉面罗刹的寒门丈夫么。

虽说杨昭的文采书法，最近在洛阳坊间颇为热议，来护儿也多少听说过，但他纯武将出身，对于那些墨文弄舞的读书人，向来瞧不上眼，杨昭的诗才书法和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今日武试，比的是武艺，这位如意公主，却对一个因文才扬名的寒门赘婿，如此的看重，不由便让来护儿费解。

“来将军，我的话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杨如意秀眉微微一凝，语气不悦。

来护儿回过神来，忙喝道：“秦叔宝，那杨昭是哪一个？”

“回将军，杨昭还没来报到。”身后，那名腰挂双锏，孔武雄伟的武将拱手回答。

来护儿脸色不悦，便转道：“回殿下，眼下点卯时辰将过，那杨昭还没有来报道。”

如意公主“哦”了一声，目光向校场大门望去，如冰湖般的眸中，闪烁着几分期待。

鼓声戛然而止，点卯结束。

来护儿便道：“殿下，那杨昭还没有到，多半是弃权不敢来参试，臣请公主殿下允许臣开试。”

“再等等！”杨如意淡淡道。

来护儿眉头一皱，对这位如意公主颇为不满，他身为大隋名将，向来执法如山，军纪森严，最厌恶的就是不守军纪。

杨昭误了点卯，也亏得这只是武试，若是在军中，早就要挨他军棍。

“殿下，武试非同儿戏，点卯已过，不可再拖延，请殿下……”

“我说了，等！”

杨如意毫不在意来护儿的提醒，语气冰冷回绝，不容质疑。

来护儿心头一凛，心下纵然不爽，却不敢再多说半个字，只怕得罪了这位天子最宠爱的公主。

无奈之下，来护儿只得叫秦琼传令下去，暂时延迟开试。

“老将军，这杨昭到底什么来头，如意公主竟这么护着他？”秦琼压低声音，小声问道。

“唐公家的一个寒门赘婿，会写点诗而已，老夫也想不明白，如意公主怎么就这般看重他。”

来护儿语气有些嗤之以鼻，却又不敢大声，生怕杨如意听到。

“一介寒门赘婿，还是个读书人，竟有胆量参加武科，这个人倒是有趣的紧…”

秦琼素来喜好结交豪杰，现下不禁对唐公这位女婿，产生了几分浓厚兴趣。

观礼席。

武试迟迟不开始，等着看热闹的公侯贵戚们，已经渐渐开始有些不满。

“李兄，点卯时辰已过，你那位贤婿还不见来报到，莫非是临阵退缩了吧？”高士廉狐疑问道。

“应……应该不会吧。”

李渊勉强一笑，却悄悄抬手，抹了一把额边汗珠。

他心里也有点犯虚，还真担心杨昭弃权，不敢前来校场报道。

堂堂唐国公的女婿，临阵退缩，今日之后，他李渊岂不要成了洛阳人的笑柄，颜面非扫地不可。

“大郎，你可曾提醒过你妹夫，武试之期在今日，莫不是他记错了日期？”

李渊压低声音，回头向李建成问道。

李建成却嘴角一撇：“这么重大的事，关乎他的前程，咱们李家名声，还要别人去提醒么？要是他连这都记不住，这武试我看不参加也罢。”

李渊眉头凝成一字宽，拳头渐渐握紧，目光转向校场大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又半刻钟过去。

李秀宁已悄然出现进了校场，找了一处角落坐下，且换了一身男儿装，不想让别人认出她来。

“奇怪，他怎么还没来，就算对洛阳路不熟，也不至于现在还没到吧…”

李秀宁心下喃喃，狐疑不解，目光望着校场，搜寻着自己丈夫的身影，却始终不见。

“怎么还不开试，还等谁呢？”

“刚才听龙武军的兄弟说，是如意公主不叫开试，说是在等那个杨昭。”

“就是唐公那位赘婿么？他好大的面子呀，竟然能让如意公主这么维护。”

“说的也是，不过他一读书人，能有什么武艺，我看多半怯场，不敢来了吧。”

“那要是这样的话，唐公可是面子丢大了。”

…

旁人的议论，传到李秀宁耳中，她脸色越来越铁青，目光向着如意公主所在望去。

突然，马蹄声响起。

一道赤色的流光，如狂奔的火焰一般，穿过大门，瞬间屹立在了校场之上。

校场内外一片惊哗，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团流火所吸引。

很快，他们看清，那并不是什么流火，而是一匹红色如火的汗血神驹。

那神驹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