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这一宿睡的很踏实。
次日一大早,他便被推门而入的婢女们吵醒。
“姑爷,小姐,公爷在正堂等着请安呢,请姑爷小姐盥洗更衣。”
婢女们把铜盆巾帕,一件件崭新的衣裳,送到了杨昭跟前。
虽说她们知道,这位姑爷是寒门出身,且是赘婿,在公府中地位不高。
但就算再不高,杨昭也是唐国公的女婿,比她们这些奴籍出身的婢女要尊贵,她们自然要好生侍奉。
婢女们瞧见杨昭睡在厢房,又是和衣而卧,便猜到昨晚自家小姐定是没让他碰身子,两人没能圆成房。
也是说,姑爷和小姐,今后多半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了。
婢女们眼神中流露几分可怜的。
杨昭耳聪目明,岂能觉察不出婢女们那细微表情下的同情。
他不在乎。
之前他不惜屈尊做赘婿,一来是想了却养父临终前心愿,二来也想借助李家这未来皇朝开创者的东风,成就一番事业。
现在却不同了。
他乃阳间阎罗,掌握地府灵魂转生审核大权,无数先贤英灵,能为他提供各种威能助力。
他自信,即使不借李家之势,将来他也能飞龙在上,俯看天下!
要知道,吕布,张良,赵云,李广…这些英魂,都是那个时代最顶尖的英雄豪杰。
有这些人灵魂为后盾,若还不能成就一番伟业,那也太废物了。
乱世出英雄。
天下越乱,越是寒门豪杰崛起的天赐良机。
而今隋帝修大运河,两征高句丽失利,大隋朝民怨沸腾,流寇四起,乱世序幕已经拉开。
这样一个时代,寒门崛起的最快捷径,便是投笔从戎,沙场扬名。
杨昭打定主意,不能躲在李秀宁的羽翼下吃软饭,他要加入隋军,借军功扶摇直上。
想要参军,若能借助李渊在隋军中的影响力,他的起点就能高很多,不用把宝贵的时间都浪费在底层打拼上。
杨昭一面更衣,一面琢磨着如何说服李渊同意他加入隋军的说词。
铜镜中,那曾经的布衣少年,已是一袭锦袍,腰悬玉佩,玉钗束发,脚踏云履,端的是一副倜傥俊朗的公子模样。
几名婢女们,私下也不禁偷瞄上他几眼,眼神发呆。
相貌衣装乃身外之外,杨昭心怀大志,又岂会在意,转身便走出厢门。
一出门,正与李秀宁迎面遇上。
看到杨昭的一瞬,李秀宁也是一愣,似乎一时间没能认出他来。
下一瞬间,她秀眉一凝,方才意识到,眼前这俊伟男子,是自己的新婚丈夫。
“我先提醒你一句,我李家门风甚严,你是我李家赘婿,出门在外,务必要注意言行,莫要坏了我李家门风。”
“还有,你穿成这般油头粉面做什么,莫非是以为入了李家门,从此就锦衣玉食无忧,想学那些王公子弟,做纨绔子弟不成?”
成婚头一天,李秀宁便没个好脸色,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
杨昭心中有些恼火。
什么叫油头粉面?
他生性不是张扬之人,这身打扮本就算朴素,外头那些公子哥们,哪个不比他穿着奢华。
“你昨晚没说出口的话,不就是私下里我们互不相干,我就喜欢这么穿。”
杨昭并没有恼火发作,不以为然的回了一句,扬长走出房门。
“你——”
李秀宁杏眼瞪着他,心下不悦,却又不好发作。
她哼了一声,一甩衣袖,也跟了出去。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正堂。
按照规矩,依隋礼,二人对两位长辈叩头请安。
李渊态度倒还好,窦氏却始终板着个脸,一言不发。
虽说生米煮成熟饭,这女儿嫁也嫁了,但杨昭的寒门出身,总是梗在窦氏喉头的一根刺,无法下咽。
请过安后,李渊便叫落席,与他小夫妻二人共进早餐。
“杨昭,你既是我李渊女婿,自然不能再是白身,说吧,你想做个什么官?”
李渊边拿筷子,便是问道。
杨昭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当下,他便不假思索道:“眼下国内流寇四起,边关突厥又屡屡进犯,大隋正是用兵之时,我想参军,杀敌报国!”
这话一出口,席上所有人都神色微微一震,诧异的目光齐齐望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