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这媒婆是个极会察言观色的主,隐约感觉到孙福态度变化,微微一愣便不再多说。
“那你们好好想想啊,改日我再来的。”
“好,几位慢走,家中有客,就不送了!”
媒婆和那两男子一起离去,前者上了轿子,后者上了马,在离去的时候,两男子依然回望孙家院落数次。
走在路上,那短须男子对着边上的同伴道。
“宁安县有计缘这号人物吗?”
“没听说过。”
轿内的媒婆也在侧帘处探头。
“我也没听过,同孙家关系好的人家我还都打听过的,哪有姓计的!”
倒是抬轿子的轿夫中,有一个壮实的男子犹豫了一下开口说话了。
“若说咱宁安县中姓计的人,小人倒是有些记忆……”
轿子是县中叫的,所以轿夫都是宁安县本地人,骑着马的短须男子顿时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哦?说来听听!”
轿夫一边稳稳抬着轿子,一边略显犹豫道。
“小人虽然有些记忆,但,呃……”
“哎你倒是说话啊!”
媒婆对这些个抬轿的可没那么客气。
“是是!早年,嗯,在小人还很小的时候听过计先生的事,好像是我县中的一个奇人,住的是凶宅,还花钱给受伤的狐狸治病……”
这轿夫这么说起来,边上三个同伴中顿时也有人出声了。
“哦哦哦,就是‘狐狸拜先生’那件事吧?原来那先生姓计啊?”
“对对对,就是那件事,传闻中那狐狸都快被地痞打死,快被狗咬死了,见计先生经过,拼命窜出来到路上跪拜求救,然后计先生就花钱从地痞闲汉手中买了狐狸,带去救治了。”
“哎,我又想起来一事,传闻尹文曲和计先生是好友,出仕之前关系极佳,也不知道真假……”
这些话听得媒婆和两个男子有些发愣。
“可若是如你们所言,这计先生得多少岁了啊?”
“是啊,所以这些事小人也拿不准嘛,哦对了,来的应该是计先生的儿子。”
“对对!应该是这样没错了!”
“我觉着也是,那大先生看着比我也大不了多少,可‘狐狸拜先生’的那时候,我都还没出声呢。”
“哈哈哈哈……”
几个轿夫都笑起来。
马背上的人对别的话信得不多,但关系到尹兆先的事还是比较在意的,或许刚刚那个叫计缘的人,其长辈真的和尹公是朋友呢。
这么想着短须男子和同伴都决定得好好打听打听这事儿,若是真的,也难怪那计先生敢说那样的大话,虽然依旧夸张,但至少是真有一定底气的,那冯家对孙家的这桩亲事就更该重视了!
说亲的队伍远去,那边孙家院子里,计缘也终于应付完了一众孙家老小,最终留在孙雅雅家准备一起吃晚饭的,也就孙福和他两个哥哥,其他人则都已经回去了,连孙福另外两个儿子也早就走了,让没来得及叫住他们的孙福暗暗懊悔。
晚饭是孙福亲自张罗的,孙雅雅的爹娘只能在边上打打下手,计缘就站在客堂门口看着厨房那边,虽然看不清里头忙活成什么样,但雅雅他爹手忙脚乱的动静,且频频受到孙福批评的样子,让计缘不由想着,孙记的卤面很可能会失传。
“先生,您看什么呢,过来入座了,菜很快会端上来的!”
孙雅雅在大厅里招呼一声,里头已经架好一张小圆桌,摆好了椅子等人入席了。
片刻之后,孙氏一家人围坐在桌前,桌上有鱼有肉有鸡汤,更少不了孙氏的一大盆卤面,以及羊杂,孙家人热情地向坐在上首的计缘敬酒,而计缘也是来者不拒,敬几杯喝几杯,且始终面不改色。
叙旧的话题说得差不多了,最终还是拐到了孙雅雅的婚事上,孙福再敬了计缘一杯后,斟酌着道。
“计先生,雅雅能有今天,也是因为您教她写字的缘故,如今她已经是婚嫁年纪,是该寻门好亲事了,刚刚那冯家,您觉得不行?”
孙雅雅一听这个就一阵烦躁。
“爷爷,那姓冯的当初在春惠府我见过,我不喜欢他!”
“婚嫁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别胡闹!”
孙父教训了孙雅雅一句,后者憋着气,直接离席回了自己房间。
计缘咽下口中的食物和酒水,放下筷子,很认真地看向孙福道。
“当年我在天牛坊外,曾说过,孙家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那如今只是为了这婚事咯?”
计缘一脸笑意,视线扫过孙家所有人,孙福微微一愣,张了张嘴,口中一个“是”字却咬着没说出来。
“先生,您看!”
孙雅雅又回了客堂,手中展开了一副字帖,计缘转头望去眼前一亮,孙雅雅手中字帖是她的笔迹,但贴上之字灵动婉转,仿佛一汪秀水,计缘视线扫去,简直字字如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