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我的父亲是位研究员,很古板的那种,他虽然对我不算严苛并不要求我成为他那样的人,但他可能万万没想到,一名研究员的女儿,竟然选择站上舞台。”斯嘉丽站在风中,眼神有些迷离,就像被风吹湿了眼睛。
“我和他做过无数次的抗争,虽然最终他不再说什么,但刘郎你知道吗我却能感觉到他眼底深埋起来的失望。”斯嘉丽就这样看着远方。“我从小就没了母亲,一直和父亲相依为命,我不想让他失望,可是,我能放弃我的梦想吗”
“难道,工人的孩子只能是工人,制衣厂工的后代永远只能在流水线上缝纫,矿工的儿子只能戴着设备来回往返于坑道,研究员的女儿就必须在智脑前面对各种各样的图纸这样的生活,这样透不过气的人生,我真的,不想再继承了啊”
“我真的,只想自由自在的,不受拘束的舞蹈啊”
此时,唐浪看到她的正脸,已经泪水婆娑。
唐浪想安慰她,一时间却又不知道怎么安慰。
不光是她,每个孩子和父母,或许都为生活和理想发生过这种类似的冲突吧
在那一瞬间,唐浪也想起自己那个“酒鬼”父亲,他曾经被战争综合征击垮了意志,摧毁了自己的幸福,但最终,他找回了自己属于军人的光荣。而他当初最痛苦向自己的儿子挥动拳头的时候,是不是也不过只是想阻止儿子重蹈自己的覆辙呢
当时唐浪不懂,只可惜当懂了的时候,斯人已经不在了。
不过,如果父亲的灵魂能像某些科学家说的那样,并不会幻灭,他的目光能穿透数千年的时光看到现在的自己的时候,一定会欣慰的吧他的儿子,正像他在红旗下举起右手宣誓所说的那样,为自己的祖国和民族,奋斗终生,不管是数千年前或是数千年后,橄榄绿的军服从未变。
看着远方正在缓缓而行的钢铁洪流,唐浪的眼,无比明亮。他未来的敌人,将会比这要强大的多,但他,从未惧
很多同样因为运输舰而走向高处观看的人们,都看到了站在瞭望塔上的他们,也似乎看到了斯嘉丽脸上的泪水。于是更多人的目光落向了他们,有的人甚至还对唐浪有敌视的望来,怀疑是不是他惹哭了斯嘉丽小姐
“关于生活,我有自己的理解。很多高高在上的人以为,世间最苦的事莫过于事事不如意,但他们却不知道,有些人,从出生就像一条努力长大的鱼,池塘中的鱼,他的世界就这么大,而最悲哀的是,无论他怎么折腾,最终的结局就是被端上餐桌,从出生到死去,自己的人生轨迹就能被一眼看透。”
“还有什么比这更悲哀的呢”
“也许眼前这样,也不是什么坏事吧,打仗了,局势变了有些人会死,更多人的生活会发生改变,迎来一个新的局面”
斯嘉丽突然朝他看来,“刘郎,你愿意和我一起,迎接这个新局面吗”
说实在话,唐浪替代的这位年轻人,名字的确取的有些占便宜,尤其是对于女子而言。或许眼前这个印安族并不知道,称呼一个刘姓男子为“郎”,声音如此悦耳动听,内容还如此缠绵悱恻,那对于一个年轻男人来说,冲击力会有多么的大。
也就是唐浪,换成胖子,估计这会儿早就头如捣蒜了。
唐浪只能由衷的回答道,“我真的希望见到,新的局面在这里诞生。因为一些人的努力,也必须有新局面诞生”
他是言有所指,指的是尼娅和柔兰等人,必将改变目前的局面。
然后唐浪这样想着之时,感觉五指突然一滑,有什么凉腻的事物缠绕了他的手掌。
墙沿那边的众多会场众人目光前一刻还是疑惑,瞬间变成了震惊。
有的人干脆就那样愣在了原处,张着嘴巴,像是丢在袋子里即将上砧板的黑鱼。
有的人分明身子远远的抖了一下,似乎是被冲击到了。
斯嘉丽伸出了手,和他的手握在了一起。
两个人站在会场的最高处,手和手之间连起,形成了一个“v”形。正前方灿烂到炫目的阳光,在他们身后投下颗粒雾化的阴影。
刚刚从会场中走出的维金斯,看到了围观的众人,也看到了将众人变成木头人的两个人,嘴巴便再也无法合拢了。
原来,斯嘉丽小姐的咖啡,并不是端给他喝的,这是维金斯脑海中轰然作响的一个念头。更关键的是,不知道以后,还有吗哪怕是蹭的。
正在装模作样视察,甚至对会场工人训话的经理帕金森一干人,突然被这阵人群低低的骚动吸引,帕金森顺势抬起头看去,他之前就看到了两人在瞭望塔上,时不时瞅着监视着两人,所以此时可以一下子就捕捉到目标。
而他抬头看去的那一瞬间,他的手也是一颤,不可遏制的轻抖起来。所谓人如其名,也不过如此吧
此刻瞭望塔上的一队男女,他们轻轻牵着手,都在憧憬新局面的到来
他们,真的能迎来彼此期望中的新时代吗
就像是任何事都有相反的情况,壮丽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