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郑林氏是真的有些慌了,连忙颤巍巍地走到芩谷床头,抓着芩谷的手“闺女啊,妈知道你这段时间委屈了,妈是心疼你的啊这离婚可不是开玩笑的,可不要再说那些话了啊。”
“现在事情不是过去了吗时琴那边的事情,大不了我让柄根再给她找一个保姆得了,你就安心养身体哈。妈没有女儿,妈可是一直把你当亲闺女呢,你要这样的话,妈该多心疼多难过啊”
说着说着,愣是挤出几滴眼泪。
又来这套又来这套,芩谷很想说这感情牌对她没用。
不过话到嘴边变成了“我知道你想留着我是为了郑炳根,为了这个家,你做的没错。但是你也看到了,我在这里完全就是一个佣人,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错了。你曾经也当过媳妇,如果让你处在这样的情况你会怎么做”
郑林氏就抹眼泪“闺女啊,我们女人可不就是这么过来的么。为的不就是一个家吗等儿子长大了,一切就都变好了”
芩谷其实一开始并不想把人直接推到无可挽回的自私的地步,她还想努力一下,试探一下对方对于这个“媳妇”究竟有没有一点点真正的感情,真正的理解,真正的关心。
现在听对方这么说,芩谷便彻底死心了。
以她一个过来人的思想和眼光去理解,那就是这个老太婆打心底就是把委托者当作一个免费的劳力使用。
只不过她比其他婆婆做的更圆滑一些而已。
芩谷便微微地舒出一口气,说道“我现在才二十多岁,既然这里并不承认我,只是把我当作免费的劳力和工具,那么我是绝对不可能再继续待下去的。好了,你不要再说那些了,我心意已决。”
郑林氏便开始苦口婆心地劝着,而芩谷则是下了床,牵着在一旁十分木讷的孩子,走到后院。
她记得之前几个嫂嫂来看她的时候,三嫂把鸡放到后院的既然她已经做出决定,当然也不可能让郑林氏去杀鸡给自己炖鸡汤,反正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可是她到后院一看,除了地上几堆鸡屎之外,什么都没有。
鸡没了之外,芩谷发现二嫂送的一篮子鸡蛋也没了。
芩谷曾经也从这种有需要人情往来的环境中长大,所以懂得礼尚往来,别人送了多少,以后都是需要还回去的。
所以当时几位嫂嫂来看望她,给她送东西的时候,她都是暗中留意了一下的。
那框子里应该有二十个鸡蛋,这次两天时间,竟是一个都没剩下。
关键是她现在醒来了,只是想让她继续当牛做马为他们服务,一点也没想过她的身体状况,是不是要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补一补之类。
看着跟在旁边的婆婆,芩谷觉得心底对这里所有一切都彻底失望。
委托者死后就被直接丢到偏屋,平时用来对方柴火的屋子里,然后直接叫人来装殓抬上山埋了。
用了近十年的青春,劳动,掏心掏肺地为了这一家子,竟然一点都没有融入到这个家庭里面。作为一个女人,还真是悲哀啊。
郑林氏因为刚才芩谷说了一句离婚的话,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在芩谷身边哭诉着,说她是如何舍不得这个媳妇,说她心里又是怎样心疼这个媳妇,还说一切都是儿子不懂事,她一定要去好好数落儿子之类的话。
她看着芩谷先是是去后院的鸡笼看了一圈,然后又掉过头去厨房橱柜里翻找一通
她心里就知道,对方肯定是在找鸡和鸡蛋,不过嘴上装作很糊涂不解地,关心地问道“毓秀啊,你这是在找什么啊你睡了那么久是不是饿了啊要是饿了的话你就直接告诉妈,妈给你做饭啊”
芩谷淡淡地看了这个老太婆一眼,很是平静地道“你口口声声说怎样心疼怎样关心怎样舍不得我这个儿媳妇,可是我这都从鬼门关走过一遭了,你除了嘴皮子上的心疼关心舍不得之外,并没有看到有任何作为啊。”
郑林氏听芩谷这么一说,顿时就开始喊冤,双手举起又拍在腿上“天地良心哟,我老婆子对你怎样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知不知道这两天我为了你把眼睛都哭肿了,你竟然说这么没良心的话来钟毓秀,你去外面好好问问,我这个婆婆究竟合不合格,走啊,我们现在就找人去评评理”
芩谷甩手就扯开对方抓来的手,虽然身体很虚弱,但是加载了两项技能后,这种回避已经成了她下意识的举动。
芩谷与对方稍稍保持一点距离,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带着一丝苦涩。
可怜委托者就是太年轻,太善良,所以被对方口头上几句好话便迷糊了自己的视线。
“以前是我蒙了心眼,一直看不清,这次差点死了,也算是让我终于看清了一些东西,也终于明白那些虚妄的妇道不过就是一道无形的枷锁而已。”
最后轻飘飘地补充了一句“所以,你再用那一套三从四德孝顺公平伺候丈夫就是女人的本份来套住我了。”
芩谷从来就不是一个死脑筋的人,更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现在她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