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朱元的眼泪却不知道为什么,像是怎么也流不干净,她好像是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一口气都在今天哭出来,哪怕是楚庭川抱着她哄着她,用尽了办法,她的眼泪都不能停止。
她不是不怕的。
困在东宫被七皇子和秦妃算计的时候,嘉平帝态度暧昧不明的时候,太后娘娘性命垂危的时候,她其实都只是在咬牙强撑,想着绝不能让楚庭川回来就面对一个无法收拾的烂摊子。
可是她没想到,一支撑就是这么久。
她头一次明白了度日如年是什么滋味。
人人都觉得她坚强的吓人,哪怕楚庭川在草原被俘虏的消息传回来,她也仍旧能够镇定自若,还能跟王太傅周旋。
可是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在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看着楚庭川曾经用过的东西发呆失眠一整晚。
现在这个男人终于回来了。
她知道她应当高兴,她也确实心中溢满了欢喜,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尽情的哭出来。
楚庭川被她哭的心都要碎了,实在没有法子,打横把她给抱了起来放在了榻上,轻轻去抚摸她的头发,见她脸都已经哭的红红的,心中又是怜惜又是好笑。
“好了。”他见朱元双手掩面,伸手将她的手拿开,看进她的泪眼里,心中一动,只觉得从尾椎骨升起了一股悸动,身体比大脑先做出了反应,俯下身稳了稳朱元的眼睛。
朱元吓了一跳,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那蜻蜓点水的一吻落在朱元的睫毛上,她轻轻的颤了颤,像是受了惊的蝴蝶。
楚庭川握着她的手,伸出舌头将她的眼泪尽数卷进了腹中,忽然就觉得自己有些饿了。
朱元早已经忘了哭,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直到他俯身朝她欺压下来,她才伸出手去推他,又气又急的道“你做什么时间不早了,待会儿咱们还得过去赴宴呢”
今天晚上虽然不设大宴,但是也算是家宴了,嘉平帝也要参加的,耽搁了时间多不好看
楚庭川双手制住了她的反抗,将她反剪了双手,嘴里含含糊糊的道“管他呢,皇祖母会替咱们圆过去的。”
他如同是在沙漠里干渴了许久才遇见了水源的旅人,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帐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垂下了,屋外天色渐黑,帐中春光正好。
太后宫中等到差不多晚饭时分就叫了人来请,花楹一敲门就听见里头有动静,听了一会儿,都是面红耳赤的出来,拦住了玉燕和妈妈们,咳嗽了一声强作镇定的道“殿下和太子妃娘娘还有事在商量,稍晚一些再去。”
太后宫里的不管是太监还是宫女,对于东宫的态度都是极好的,听见她这么说,也丝毫没有为难的意思,笑着应了一声,就道“也不着急,圣上还在御书房跟几位阁老议事呢,估摸着还有一会子,殿下跟娘娘在那之前赶到也就是了,不影响什么的。”
花楹急忙塞了个厚厚的红封过去,那内侍笑眯眯的接了去了。
玉燕这才有些奇怪的问花楹“殿下跟娘娘做什么呢没见他们要东西啊。”
朱元跟楚庭川议事的时候,总是会叫笔墨伺候的,可是这回却并没有。
花楹有些尴尬,顿时有些脸红,轻声道“去备水吧。”
玉燕顿时明白了过来,紧跟着脸也跟苹果一样红通通的,半响才去吩咐了。
等朱元重新能够呼吸新鲜空气,有时间思考的时候,外面的灯笼都已经亮起来了,她又羞又怒,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如同是被马车给撵了一遍,累的简直快要散架。
可始作俑者却还精神奕奕的缠在她身上,一只腿盘在她腰间,正细细的替她将散乱的头发拨到耳后。
“下去。”朱元气的狠了,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都嘶哑的厉害,她有些恼怒的道“这像是什么样子,皇祖母她们还等着咱们过去吃饭呢”
楚庭川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将头搁在她的颈窝里,享受着她的呼吸她的香气。
直到此刻,他才真真正正的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才觉得自己真正回到了她的身边。
他把她抱的紧紧地,几乎压得她都要喘不过气来,才慨叹着咬着她的耳朵轻声道“元元,你不知道我有多欢喜能够回来见你,能够把你抱在怀里我”
顶在她小腹间的东西又有抬头的迹象,朱元还来不及感动,先下意识的把他给踹开了,警惕的拉着被子蒙住了自己坐了起来缩到床头看着他“不许胡来我我”她脸上布满了红云,声若蚊蝇气势不足的低声哼哼“我受不住了”
楚庭川笑了一声,伸手拉了床边的铃铛,让人送了茶水进来,先喂朱元喝了水,才抱着她去净室。
东宫的净室修建了一个池子,到了冬天,外头的热水就能透过管子传到池子里来,现在虽然不是冬天,但是花楹机灵,早就已经让人去烧火了,如今水温正好,楚庭川抱着朱元下了水,细致的替她清洗干净身体,从后面把她抱在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才哗然一声站了起来,皱着眉头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