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的站了起来,看了随从一眼,深吸了口气,跟着捕头出了门,立在了栏杆处看着咬牙切齿的二掌柜,面色淡淡的伸出手去对着二掌柜道“东西给我。”
二掌柜的现在对他哪里还有之前的好脸色,见了他就忍不住横眉冷目,当即就猛地把手给攥的更紧了,仇恨的盯着他,;冷哼了一声,讥讽的道“怎么杨公子现在还想反悔吗晚了”
为了这桩生意,金玉坊算是栽在阴沟里了,丢了掌柜的一条命不说,还死了两个跑堂的一个客人。
可谓是损失惨重。
以后还有谁敢继续来金玉坊做生意
那个胡商都被踩的半死,现在还半死不活的被护卫护着在边上,眼看着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杨玉冰简直是个疯子
他让金玉坊损失如此严重,竟然还妄图把印鉴要回去。
这绝不可能
二掌柜转身就走。
杨玉冰眸色沉沉,看着二掌柜的背影仿佛是要杀人。
倒是在底下一直看着他们的陈老将军有些疑惑,不知道这杨玉冰是怎么了。
平常他也不是没见过杨玉冰,在他印象当中,杨玉冰一直还算是处事进退有度,不是一个没有分寸胡乱妄为的人。
但是现在看来,杨玉冰却好像变了个人似地,简直是得了失心疯了。
李知府也看的皱眉,见杨玉冰追着二掌柜下楼梯,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不好,急忙出声道“拦住他”
捕头和一众捕快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急忙去追杨玉冰。
但是却已经晚了,杨玉冰的手已经搭上了二掌柜的肩膀,他是学过一阵子武功的,身手也尚且算得上是敏捷,这么一扳住二掌柜,他就顺势把二掌柜给掰的转了个方向正对着自己,然后他目光阴沉如地狱饿鬼似地,冷森森的说“我说东西给我”
这一次的事情闹大了,他心里清楚,若是就这样进了衙门,到时候这枚印鉴一定会被拿出来作为证物的。
但是到那时候,他们不能保证这印鉴的来历没人看出来。
那岂不是说徐家跟他们的联系也要被发现他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二掌柜的有些意外,见杨玉冰面色狰狞目光通红,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的掌柜的,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扬起了手。
不行,东西不能给杨玉冰,这里头可是二十多万两银子虽然他看不出来这印鉴的来历,但是掌柜的都亲自认可的,那就说明这印鉴一定可靠。
他不能交出去
可是杨玉冰又在这里虎视眈眈,看样子只要他稍微再说一句拒绝的话,他就会狂性大发杀人泄愤。
二掌柜思来想去,忽而福至心灵,猛地把手一扬,把手里的印鉴给扔了出去。
杨玉冰目眦欲裂。
看着他们的人也都满头雾水。
唯有杨玉冰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一下子连命都顾不上了,疯了一样的从楼梯上猛地随着那块印鉴扑了出去。
杨家的随从又惊又怕,顾不得反应,也都下意识跟着飞出去了
那印鉴啪嗒一声,正好落在了李知府的面前。
他怔怔的看了看楼上,又看看扑在地上眼看着摔的不轻的杨玉冰,有些发懵的伸手将印鉴给弯腰捡了起来,茫然的问“这是什么”
看样子,就是这东西引得这些人大打出手甚至出了人命的,这什么玩意儿
他看着那只被雕刻成豹子的印鉴,满脸茫然。
二掌柜逃过一劫,又恨又怕的扬声道“启禀大人,这是杨公子的印鉴,他拍下了我们店中二十二万两的一个翡翠盒子,就凭这块印鉴付账,现如今他想反悔了,所以才杀了我们掌柜的和砸了我们的店,大人,这是证物,也是我们的东西了,大人,还请您替我们作主”
杨玉冰扑了个空,险些呕出血来,好在他自来习武,身子骨也不错,扑下来的时候也用了自保的姿势,因此没摔太重,他忍着痛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到李知府旁边,这时候他的理智总算是回笼了,也知道李知府不比金玉坊的人,他老老实实的就抿着唇道“李大人,还请您明鉴,案子该怎么审就怎么审,小子毫无怨言,也任凭您处置,至于他所说的二十二万两银子,现在东西不在我手中,翡翠盒子还在他们手里,我自然也该取回我的印鉴,退一万步说,也该等您先判了案子,我才该给他们银子,这东西是我的,还请您先归还给我”
李知府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有些不大正常。
不过现在人家也说了,案子该怎么审就怎么审,也没继续闹腾,他就迟疑着这东西是不是该交还给人家算了。
好歹人家是巡城御史的儿子,也是他的同僚。
他下意识看了陈老将军一眼。
陈老将军却忽然咦了一声。
这一声简直就像是一道催命符,杨玉冰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陈老将军却根本没有看他,疾走两步到了李知府跟前,表情严肃的道“拿给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