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傅此时也已经到了之前朱元开的那个酒楼,现在这个酒楼名义上已经不是朱元的了,甚至朱家的人也没有在这个店里再有任何的动作,但是大家彼此都心里清楚,这家酒楼还是掌握在朱元的手里,真正能够在这座酒楼里说话的,还是朱元。
其实这就是叔晨在京城的消息汇合的地方。
若不是有必要,若不是今天收到了王奇的耳朵,对他刺激实在太大,王太傅也不会忽然就跑到这里来。
这样其实是很冒险的。
事实上,叔晨听见说王太傅直接来了店里,也吃了一惊。
他还以为王太傅做事很谨慎,上次他要见朱元,就是绕了那么大一个弯子,还先找了人,弯弯绕绕的生怕别人知道他是准备跟东宫和解。
可现在他却这样就来了。
底下负责招待的人有些发憷,来通报的时候就低声跟叔晨说“大哥,看起来首辅大人心情不是很好,似乎是气冲冲的,您还是小心些。”
叔晨心中有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对着他点了点头“你放心吧,我知道了。”一面就满脸是笑的推开了王太傅的那间房门,一进门先把门给关上了,对着王太傅行了礼,便赔不是“对不住对不住,首辅大人亲自大驾光临,小的来不及迎接了”
王太傅来不是为了听这些废话的,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叔晨,对着自己的心腹使了个眼色。
王管家就啪的一声把之前那个小厮带回来的东西放在了桌上。
桌子上的那东西看的人有些心惊肉跳。
叔晨却还是面不改色,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王太傅顿时面色更加阴沉“你们答应过会平安无事的把我孙子给带回来,如今你们就做了这些”
任是谁遇见这种事,都不会太镇定的,叔晨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因此虽然面对的是当朝首辅的怒火,叔晨也还算得上镇定自若,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对着王太傅歉意的弯了弯腰“对不住,太傅大人。”
对不住王太傅心里的怒火涌上来,表情略有些狰狞的问“我为的就是你这几个字来的”
对不住有个屁用
若是对不住有用,那还要什么衙门。
他对着叔晨实在是失望透顶,不,应当说是对朱元的能力失望透顶。
他原本以为朱元是有能力帮他解决眼前难题的,但是现在看来,朱元也不过如此。
他气冲冲的冷笑了一声“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之前作出的那些承诺,都不作数了”
这件事说起来是朱元这边的人自己办事不利,实在是怪不得他反悔。
若是朱元敢把他儿子当初私自采矿的事情抖搂出来,他就敢同样把朱元经营这些势力的事情也说出来。
大家鱼死网破。
再说,他还能发动那些门生攻击楚庭川呢。
明天的大朝会,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继续保持沉默了。
否则的话,今天送的是一只耳朵,明天可能就是王奇的尸体和他儿子当初的罪证了。
叔晨见他抬脚就要走,就上前几步拦住了王太傅,见王太傅吹胡子瞪眼,急忙道“首辅大人先别着急啊,这事儿还没完呢。”
王太傅冷笑着看着他。
叔晨也不慌,他轻声说“我们原本已经知道了王少爷大概落脚的地方,但是那些背后的人,却始终不能全部掌控,但是您也知道,这种事呢,只要漏掉一个人,那就可能会全盘受影响徐二少爷狡猾的很,令公子当年所做的事,留下的那些信件,据我们探知,并非只有三四人保管,还有几个人都知道,若是我们漏掉其中一个,抓了另外那些,那么剩余的人就会毫不迟疑的把这个把柄给送到御前去,所以我们不得不谨慎行事。”
他的话说的很清楚,王太傅停住了脚,听出了他话里的深意,就问“你们的意思是”
“让贵府的少爷受惊,实在是不得已。”叔晨摇了摇头“在此之前,我们已经跟了他们一阵子,但是始终不能彻底摸清楚人数,但是这一次,给贵公子动手的指令,却是之前我们从来不知道的一个人下的,有了他的出现,很多事就简单的多了,我想,跟锦衣卫的情报两相印证,我们已经差不多能够吃得下这件事了。”
这也是他之所以气定神闲的原因。
的确,王奇是受了皮肉之苦,耳朵少了一只,以后的确是影响官场前途,但是有王太傅这个祖父在,他的富贵荣华仍旧是少不了的。
相信跟整个王家的前程比起来,王太傅知道该怎么选的。
王太傅果然平复了情绪。
他之前是对朱元的能力产生了怀疑,对这个同盟也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不满,既然盟友不能给他以利益,那他当然没有继续结盟的必要。
但是如果朱元是因为要彻底拿到当初那些证据,才会让王奇掉了一只耳朵的话,那么这件事,就算是让王太傅来说,这个决定做的也是理智而清醒的。
他重新坐了下来,仰头问叔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