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楹郑重的答应下来,接下来很是严谨的盯着恭妃那边,生怕恭妃真的会又闹出什么幺蛾子,可是没料到恭妃却好像是真的想通了。
她每天的轨迹就是在小佛堂里念经,做完了功课便替太后抄经,给太后祈福,等到了下午,便又开始替楚庭川做衣裳鞋袜。
这可是在楚庭川小时候都没有享受过的待遇,没想到如今连媳妇儿都娶上了,恭妃却开始尽做母亲的责任了。
底下的人回报上来,花楹自己都觉得稀奇,一五一十的如实告诉了朱元“看样子的确没什么不正常的,便是她偶尔出一趟门,也是径直去给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请安,两宫见她的次数也少,她去四五次,也不过就见她一次罢了,除了这些,便都待在她自己的宫里,连门也不多出。”
朱元若有所思。
隔了几天,连李太太进宫都如同见了鬼似地,特地来跟朱元说“要给我下跪,说是当年的事情是她做错了,她胆小自私,懦弱又无主见,听了亲娘那边亲戚的挑唆就对我们怀恨在心,是她做错了,叫我原谅她”
李太太犹还有点儿震惊,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也难怪,一直以来恭妃都表现的不知道悔改,半个字都不肯承认自己做错了,对李太太虽然惧怕,但是却也只有惧怕,如今她陡然想通了,的确是怎么想怎么诡异。
朱元自己也在想这件事,见李太太提起来,便顺势问李太太“那依您看,她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李太太沉默了一瞬,很干脆的说“这臣妇实在不好分辨,都说人心隔肚皮臣妇当年在她还小的时候都吃过亏上过当,要说让臣妇相信人会回头,其实我是不大信的,但是她这回的确是洗心革面了。”
以恭妃浅薄的见识和手段,要装出这副样子也有些难。
她自己静默了半响,才道“若是真的能改了那性子,倒也算是好事。”
至少不会再时不时的抽风做些莫名其妙的事,让朱元跟楚庭川都跟着她收拾烂摊子了。
连李太太也这么说,朱元心里的疑惑就越来越深。
不过她最近十足十的忙,宫里的宫务接手过后,她就有许多东西要学,哪怕她拿出十二分的精神来,才总算是将这个宫宴给办了起来。
她连去太后宫里的时间都少了些。
为了这个,嘉平帝还特意过问过,知道她是开始接手宫务了,倒也没说什么。
楚庭川那边也忙,那个案子最后楚庭川还是接下了。
这一晚朱元难得可以早些休息,楚庭川却还是在宫门下钥之前才赶回来,朱元见他神情疲倦,便急忙让人端上安神汤来,让他喝了可以睡得更好些。
一面又问他案子的进展。
楚庭川的确是很累,因为事情涉及孔家,所以许许多多的人都站出来关注或是打听这件事,楚庭川光是应付那些人就烦不胜烦。
而且孔家为了面子,当然一口咬定这件事不存在,是杜家人在信口雌黄。
孔三夫人更是根本不理会衙门的传召,而刑部的人顾忌孔家的身份地位,也并不敢真的就闯到人家家里去,事情一时僵持住了。
这些事楚庭川都没瞒着朱元,他知道朱元本来就不是甘心被困于后宅的人,他也没打算让朱元做一只金丝雀,因此朱元想知道什么,他都是愿意告诉她的。
这件事也一样,听见朱元问,他便一五一十的都说了,皱眉道“杜家的人倒不是真的只凭着一张嘴巴,他们是真的拿出了当初孔院长的襁褓,还有当时接生的婆子也被他们找到了,那个接生婆当年差点儿被灭口,她怕惹上事端,连夜就让儿子卷了包裹逃走了,这才逃过一劫,这一次被找到,她很肯定孔院长便是当年被掉包的孩子。”
掉包孩子这种事,在大户人家实际上是很少见很少见的。
毕竟大户人家多的是服侍的人,你从怀孕到生产,讲究些的人家,哪个不是前呼后拥的,根本不会有让你落单的机会,在你快要生产的时候,就更不可能让你出门了。
而要从外头抱回自己家,那也是难上加难,很难做到掩人耳目。
要碰上王嫱那种情形,除非是家族是十足十的泥腿子,没有根基,可这种情形,绝不可能发生在孔家的。
因此朱元便轻声问“那杜家的人是怎么发现的到底是怎么掉的包”
夜色很深了,楚庭川拉着朱元在南窗边上的榻上坐下,自己将朱元抱着放在腿上。
朱元有些不适应,可推了他几次他都纹丝不动,她也就只好妥协,转过身去问楚庭川“那这样的话,你们刑部岂不是更加难办了”
楚庭川嗯了一声,摩挲着朱元小巧漂亮的耳垂,轻声道“据杜家的人说,当年是因为大雪封路,她们被困在了寺庙里,所以不得不在寺庙临产,而与他们同时生产的还有另外一户人家,她们之所以记得十分清楚,是因为当时那个产婆十分焦急,说是另外一个产妇胎位不正,是难产产婆无法两头照顾,所以只好让他们都在同一个房间里头,好随时顾着,可是